阿鸢听罢,低眉浅笑了一下:“你可不可以替我拟个诏书,悬赏黄金百两,求天下名医神药,我一定要救活阿珹!”
听完这话,刚刚还自诩一定会鞍前马后死而后已的祁漠炎,这时却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真的是从阿鸢嘴里说出来的。两人分隔半年多的时间,他却好似不认识这个阿鸢了。
“你疯了吗?阿鸢?”他的手捏着她的双肩,力度在不停增加。“他可是傅珹歌,南齐上将,是要联合其他各国合纵攻蜀的魔皇萧北南的心腹!!”
“他现在不是!”
祁漠炎问的刚硬,阿鸢的回答也格外坚决。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蹦出的,却并不是久违的热烈火花。
这句话,把祁漠炎彻底噎住,让他翻遍自己的脑海也找不到一句应对之语。
她,毕竟才是西蜀正牌的公主,而他,也一直在替她守护江山。
既然如此,她如此心意决绝,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可是,他此刻的心,真的很痛。他的脑海中,也充满了疑问和不解。
难道,当日叛军攻城,被逼跳崖之后,昔日那个和他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阿鸢,真的已经不在了么?
最后,他还是无奈地不停点着头,道:“好!好!我答应你阿鸢。你要救他,那便救。不过,救好他之后,你必须跟我回京,你可愿?”
阿鸢闻言,回头看了眼傅珹歌,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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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悬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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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珹歌昏迷不醒,阿鸢自然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和祁漠炎叙旧,没说两句话便将他请出了门。
也恰是此时,被派去寻找陈元的人衙役也刚好回来复命,说陈元已经找到,此刻正在偏厅等候。
祁漠炎于是拂了拂衣袖,回头再看一眼紧闭的偏房房门后,走在衙役前往偏厅而去。
见到陈元时,他的模样和初到桑榆县衙时的祁漠炎如出一辙,整个一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凝固的血渍。
他刚一拱手,还没来得及行礼,祁漠炎便已经从他跟前走了过去。
“那些人都解决了么?”
陈元于是省去了寒暄直切主题答道:“回丞相,都已经全部诛灭。我们人马损伤不大,但也有几个弟兄受了重伤,我已经命衙役找大夫医治了。”
“做得好!”离开偏房出来时,祁漠炎已经一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和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到平静沉着中:“那些人查清楚了么?谁干的?”
陈元摇了摇头:“还没,那群人都是死士,唯一活下来被抓住的那一个都咬舌自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在现场发现了这个。”陈元说罢将一支断得只剩下很短一截的长羽箭递到祁漠炎面前。
这支箭虽然没有明显的文字标志,但从铸工和样式上看,不是西蜀朝廷所有,也不是山贼野匪所用。但祁漠炎却一眼便觉得熟悉。
“南齐?!”
“对!”陈元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丞相大人此行绝密,就连西蜀朝廷也少有人知。南齐为何会知道,还提前在途中设伏?”
祁漠炎垂眸微微思虑片刻,倏而一笑。
“这很难想吗?”他眉眼一抬看向陈元:“我此行,也并非无人知晓。你好好想想,知道我行程的人都有谁?”
陈元煞有介事地低头一想,不多时恍然大悟:“除了末将和随行人员之外,也就只有桑子渊桑大人了!难道…是桑大人和南齐勾结?”
祁漠炎笑道:“不无可能啊!桑子渊和我本就不对付,若是他有意要害我,勾结南齐也不过就是一种手段罢了。再说,南齐战神傅珹歌现在不是也在桑榆镇么?阿鸢的消息是他传递给我的,说他和傅珹歌不认识怎么可能?说不准,就是他刻意将阿鸢的消息告诉我,好请君入瓮,将我引至桑州方便伏击。”
陈元听得脸色一阵发白:“若真是这样,那桑子渊也太可怕了!对了大人,您刚刚说南齐战神傅珹歌?他在桑榆县么?”
祁漠炎目光瞥了瞥门外,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在桑榆县,还就在这桑榆县县衙,在我的眼皮底下…”
“什么?!”陈元当即站了起来,激动道:“那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除掉他?”说罢他作势就要冲出门去。
祁漠炎放下茶盏摆摆手,起身将他拉了回来。
“你急什么?若是能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不过,他现在已经中了毒,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可恶的是…”
“是什么?”
“阿鸢她…竟然站在他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