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撒谎: “没有,随便攒攒。”
实际上包里装的,是谭秋自高中开始以来到现在全部的积蓄。数年以后,每每回想,谭秋都只有庆幸,庆幸自己高中大学攒下了足够多的钱,庆幸那些钱真的买到了盛清的自由,让她从那噩梦般的家庭桎梏里挣脱出来。
回程的飞机上,折腾整整三天的盛清很快就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明光里,盛清像是被自动打上了一层柔焦,与飞机窗之外的云海互相印衬,唯美至极。
谭秋不是文艺的诗人,想不出动人情话,她只是看着盛清,如虔诚的信徒那般祈愿: “永远和我在一起吧,姐姐。”
小狗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爱。
姐姐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不满谭秋打扰她睡觉。
谭秋莞尔一笑,身子向下沉一点,与盛清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
两人都请假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双双加班。
盛清下飞机之后眼睛便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聚精会神的盯了几个小时,只觉得眼睛又干又涩,头也晕的像要炸开似的。
盛清将眼镜摘下来,金属框磕在桌面上,轻轻的一声响。她揉了揉太阳穴,依稀记得抽屉里有放眼药水,便伸手拉开了抽屉,摸索一番,却并未找到药水瓶。
盛清无奈的关上抽屉,索性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自身后传来一声浅笑。
接着,温热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很有章法的按摩着,轻重缓急分的极有规律,力道也控制的恰到好处,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那种难受的眩晕感随着按摩一点点减缓。
“姐姐,舒服吗”寂寥的夜里,谭秋的声音轻的像羽毛,撩在盛清的心尖。
她垂在办公桌上的手蓦地紧一下了,回道: “很舒服。”
一套按摩下来,盛清再睁开眼睛,只觉得世界都“亮”了,各种意义上的。
谭秋一条腿支着站立,斜斜的靠在桌面上,带着些不羁感,手腕撑着檀木的办公桌,身子微微向前倾倒,本就半敞开的衬衫随着这点前倾的弧度让盛清朦胧窥见里间的起伏,谭秋盯着地面,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淡笑绽放在夜晚,落到盛清的眼睛里变成了明晃晃的勾人,她悄悄攥着调节办公室灯光的旋钮,掩耳盗铃一般将灯光调暗了些,谭秋的轻嗤在安静的过分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像是震在盛清的耳膜: “姐姐”
她佯装不解风情的疑问,却像是在盛清身上燎火,盛清将谭秋勾过来的手指捏在掌心,声音有些哑: “谭助理,你生了一双巧手。”
谭秋闷声笑着,侧脸在昏沉沉的灯光下有些模糊,却也因此增加了别样的韵味,游鱼一般,那手很快从盛清的束缚中逃走,灵活的游走到了胸前的衣扣上:
“姐姐,我的手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姐姐,情绪不要压在心里。”
“需要发泄的话,做一下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我乐意给你消遣。”
平日乖巧的小狗,撩起人来却像是不要命一般。
盛清只记得自己木讷住了,由谭秋的手牵着她抚过一片滑腻的柔软,感受到手掌底下传来的,不受控制的抖,盛清好像荡漾在湖心,眩晕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做到谭秋腿上的,只记得谭秋的膝盖癫啊癫,只记得她伏在谭秋的肩头喘息。
于堵在心中的那股情绪似乎的确被发泄了些。
次日,二人在办公室里间的沙发床上醒来,一米五的小床挤着两个成年人,着实伸展不开,盛清到这时才觉得腰酸背痛。
盛清尽量小心着动作,不想把谭秋吵起来,但是谭秋睡的并不沉,盛清才将她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拿下去,谭秋就睁开了眼睛。
黑亮的瞳仁被阳光照的清澈,声音带着倦懒: “醒的好早,姐姐。我还好累不想起呢。”
盛清失笑,伸出手指点一下了谭秋的额头, “快起,我们这可是在办公室里,你不是尤其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吗,快起。”
谭秋慢腾腾的穿外套,动作之迟缓简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她看着盛清因背对阳光而格外明显的腰线,心想,我才不是怕被发现,我只是怕我成为你往上爬的绊脚石。
两个人才刚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盛清办公室的玻璃门便直接被人推开了。
盛清猛然抬头,目光惊异的看着来人,而小李,也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清,似乎没想到她在办公室里。
小李动作不自然的捏了一下口袋,将手里的单子递给盛清,让她过目,不自然的寒暄: “经理,你昨晚是睡在办公室了吗”
盛清办公室是复式的,有张床可供休息,这些他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