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萧恒,那便更不可能了。
分明世人得不到才是常态,那凭什么赵盈盈却能得到呢?
赵婉妍心中又翻涌起一股怒气,随后她笑了,她想到赵盈盈很快就要死了。
即便她得到了,那也没关系,她还是要死了。
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赵婉妍低低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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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盈醒过来时,头疼得厉害,她感觉到自己在发着热,热得快要烧起来了,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烤着。她费劲地睁开眼睛,眼皮沉沉,也烧得疼着。
她嗓子渴得厉害,想要喝水,出声时嗓子也疼起来:“水……”
她的眼睛要睁开实在太费力气,索性又懒懒地闭上了,感觉到有冰冷的杯子凑近嘴边,她就着杯口,汲取着杯壁的清凉,亦汲取着水的清凉。喝得太急,有些呛到。
赵盈盈偏头咳嗽,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四肢乏力,胳膊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还好有人扶住了她,替她轻轻地拍着背脊,安抚她的情绪。
她睁开眸子,瞧见了霍凭景的脸。
“相公……”她低唤了声,又咳嗽起来。
霍凭景嗯了声,瞧着脸色不大好,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方才那高热的不舒服,赵盈盈有些印象,她想自己大概又感染了风寒。不过是风寒而已,,相公也不用这样担心。
她还想安慰霍凭景:“很快就好了……”
霍凭景仍是嗯了声,从旁边的矮桌上拿来一碗粥,吹凉,亲手喂她喝。赵盈盈嗓子痛得厉害,整个人都像烧了起来,压根没有胃口,只尝了一小口便喝不下了。
她摇摇头,想要躺下去,霍凭景便放她躺下,掖了掖被角。
“我想睡一会儿……”赵盈盈嘟囔道。
“嗯,好,盈盈睡吧。”霍凭景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
赵盈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这回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退了,舒服了些,只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她才刚睁开眼,身边的红棉听见便听见了动静,上前来伺候。
红棉扶她起身,靠着引枕坐下,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奴婢去请姑爷。”
赵盈盈见她眼睛红红,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了红棉?谁欺负你了?该不会是相公为我生病的事责怪你了吧?”
红棉摇摇头,避开赵盈盈的视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没有,姑爷没有责怪奴婢……奴婢只是……奴婢只是看见夫人醒了,太高兴了。”
红棉忍不住有些哽咽,今日一早,李棋先生便来过了,给她家夫人看诊。李棋先生说,她家夫人的病症如今才刚开始,退了烧后,便会开始起疹子,疹子会迅速地长满全身,三日左右便会溃烂,变成水疱,七日左右变成脓疱。
若是运气好,能挺过这七日,便能活下去。若是运气不好……
红棉眼眶又泛红,她在心里说,希望上天保佑她家夫人,能挺过这一劫,顺顺利利的。
赵盈盈看着红棉伤心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道:“不过是风寒,你怎么哭得像我要死了似的,真是的……”
红棉听着这话,再度哽咽起来。
赵盈盈听着红棉的哽咽,伸手拍了拍红棉的肩,安慰她道:“到底怎么了嘛?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我们欺负回去!”
红棉擦了擦眼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头道:“真的没人欺负奴婢……”
赵盈盈狐疑地看着她,她的反应真的太奇怪了,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赵盈盈叹了声,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一圈,只觉得今天房间里格外的安静。
“她们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往日里她房间里总是一群丫鬟伺候,今日只有红棉一个,难怪这般安静。
红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们……她们暂时伺候不了夫人……”
赵盈盈蹙起好看的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伺候不了?
她这会儿身体还虚弱着,脑袋自然也不想太费力思考,索性懒得想了,翻身想要下床,道:“算了,红棉,我想洗个澡……”
她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一点儿也不舒服。
她说着,要往净室走,红棉赶紧拦住人,道:“夫人,不可以……”
赵盈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红棉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说话时,视线微微侧开,落在了不远处的梳妆镜上。
铜镜里映出的脸,让赵盈盈吓了一跳。
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脸,可是脸上和脖子上都生出了许多红色的小点,乍一看,略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