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常拥有高情商和健全人格,对人际交往看得十分通透,无论爱情还是友情,都抵不过家族荣光下的资源互换,也明白权利与义务永远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但是豪门秘辛多,一个男人可以养多个情妇,再生出几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
她搜肠刮肚想给他一点安慰:“这地方其实挺不错的,至少空气和绿化好啊,现在都提倡回归自然。你看你,打小就住在大自然的天然氧吧里,窗户一打开,深吸口气,五十块钱的吸氧费就赚到手了。”
傅宴钦轻笑了声:“有点夸张了,这片是居民区,没那么天然。”
“修辞手法嘛。”她笑问,“你多高?”
“187。”
“标准的男模身材啊,看来没少进行光合作用。”
傅宴钦薄唇微张,逗弄了句:“拿我当绿植啊。”
“不敢。”
车子停在河道子胡同外边,陈西瑞之所以知道这名儿,是因为看见了矗立在街口的蓝色路标,她粗粗目测了下这条胡同的宽窄,也就两米的宽度吧,窄得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束腰女子。
下了车,傅宴钦领她走进一家小酒馆,店面不大,装饰风格类似于日本的居酒屋,像是一个专供上班族深夜小酌的地方。
老板像个颓废文艺男青年,穿卫衣牛仔裤,扎半丸子头,没睡醒似的从楼上下来,用外国话跟傅宴钦打招呼。
陈西瑞一句没听懂,但还是具备了辨别日韩泰这三国语言的能力,并从中精准判断出——这是一位日本人。
“空尼齐瓦。”陈西瑞用仅会的几句日语向他表示友好。
老板上下打量她,一口流利的京腔:“您哪国人啊?”
陈西瑞答非所问:“您会说中文啊。”
傅宴钦俯身贴在她耳边,“他是中日混血。”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老板双手抄兜,模样有点痞,“怎么称呼啊妹妹?”
陈西瑞只觉耳朵边缘酥酥热热,脸色稍显不自然,抿了下头发说:“我叫陈西瑞,陈圆圆的陈。”
“巧了,我姓吴,吴三桂的吴。”
陈西瑞礼貌微笑:“吴先生好。”
老板冲傅宴钦一挑下巴:“瞧,多好骗的妹妹。”
陈西瑞傻笑了一声,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傅宴钦,后者已经坐到了吧台前,拍拍身侧的椅子示意她过来。
她坐过去,看见老板抬起隔板门,走进了里间的厨房,傅宴钦轻车熟路地对他说:“开瓶‘十四代’,温一下倒两壶,下酒菜你就着看上吧。”说完,扭头问陈西瑞,“你饿吗?”
陈西瑞说:“我吃过晚饭了,不饿,你吃吧。”
这时老板从开放式厨房里传出声来:“不吃夜宵,那你干嘛来了。”
陈西瑞不忍扫兴:“那给我来盘拍黄瓜吧。”
“傅老板平时都这么苛待你吗。”
傅宴钦嘴角一抽,语气带了点不正经:“给她来份儿童套餐吧。”
“本店的儿童套餐,就是拍黄瓜。”
陈西瑞方觉这两人是在故意拿她开涮,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别放蒜末,我怕熏着你们。”
“行,不放蒜。”十分钟后,老板端上来刺身拼盘和拍黄瓜,还有温好的清酒,闲聊般问陈西瑞,“你是傅老板的女朋友啊?”
陈西瑞差点呛了口水:“不是!”
“现在不是,马上就是了,是这个意思吗?”
陈西瑞面色绯然,嘀咕道:“你什么理解能力啊……”余光瞄了一眼傅宴钦,当事人充耳不闻,神态自若地给自己斟茶,耳边是淅淅沥沥的茶水声。
“我去下洗手间。”她逃离一般走出去。
林岑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给傅宴钦倒了一杯温好的清酒,换下他那杯刚要入口的茶水,语气比方才正经:“怎么,心情不爽啊。”
傅宴钦没说话,联信那集采项目尘埃落定,他理应高兴,等到肥肉真正吞进嘴,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向来严苛的老爷子也没有因此对他高看一眼。
“要我说,别那么拼,你真该好好歇一歇。”林岑倚仗父辈,早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光是信托和银行理财每月就有千万的利息,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这些资产在傅家人看来,只是毛毛雨的程度,但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他现在是真正的无拘无束。
傅宴钦神色淡漠,周身气场冷峻:“忙习惯了,闲不下来。”
“你那是没闲习惯。”
“你要是处在我的立场,你也闲不下来,有些东西,自己不去争,没人会主动施舍。靠别人赏饭吃——”他喝了口清酒,眸色暗沉,“那跟乞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