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穆却忍不住吐槽,“你都愿意叫我的皇后姐姐,为何不叫我姐夫。”
“你没给改口费。”夏灵韵瞥了一眼重穆。
“你给了?”
“那不一样,你是外人。”夏灵韵一开口就把重穆气得心梗。
“改口费是吧,说吧,要什么?”重穆怎么说也是个帝王,开口便是一种允诺。
“在下一介草民,怎敢与陛下攀亲?”墨清漓一直在给夏灵均剥虾,刚好剥完一只,也递到夏灵均的碟中。
“那若是朕,非要给你些封赏呢。”
“在下不受嗟来之食。”墨清漓擦净手,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重穆,面带挑衅。
“这倔脾气,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重穆摇头叹息,无所谓了,他习惯了。
他们成婚八年,孩子才四岁,主要是前两年忙着打架。夏灵韵嫁到北启的新婚之夜,跟他打了一宿。
“姐夫莫气,清漓与你开玩笑呢。”这声姐夫夏灵均喊了。
重穆看着坐在两个倔脾气中间的夏灵均,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抱错了,其他人八百个心眼子,这单纯孩子缺一个。
“我就是个外人,哪敢生气啊。”重穆垂眸,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夏灵韵扭头瞥了重穆一眼,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又看向坐在边上自己用小勺吃肉羹的儿子,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父皇,你又惹母后生气了?”焕奕这时恰巧抬头,看见夏灵韵的动作,知道她在不耐烦,忍不住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小声问道。
“是呀,我们爷俩回去又要睡偏殿了。”
焕奕却自己爬下了椅子,跑到夏灵韵身边道:“奕儿今日很乖,是父皇惹母后生气,与奕儿无关,奕儿要跟母后睡。”
重穆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桌人,还真就自己一个是外人的悲凉,连亲儿子都不向着自己。
“姐夫,你脾气这么好的吗?”重穆的表现有些颠覆夏灵均的认知。
夏灵均没在民间待过,不知晓寻常人家是如何相处的。但他在南夏皇宫中长了十八年,未曾见过夏衍有这般随和的时候。
“我脾气不好点,你姐姐早跑没影了。”夏灵韵可不像寻常女子那般逆来顺受,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脾气,说不定跑之前还会一把火将传了一千年的天垂宫烧个干净。
夏灵均听到这话后笑了,“那劳烦姐夫待我姐姐再好些,莫让她受委屈。”
重穆不语,用幽怨的眼神控诉着,你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受委屈?
夏灵韵无奈地给重穆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我的陛下,咱能不在外面丢人吗?”
重穆被哄好了,嗯,这里是外面,他们才是外人。
“母后,我想吃螃蟹。”小孩子总是想要母亲的全部注意力,焕奕见夏灵韵不理自己,撒娇道。
夏灵韵将焕奕抱起来,拿了一个螃蟹给他剔肉。
墨清漓和夏灵均本来是吃了东西的,说话间早就吃饱了,这会子两人已放下筷子。
“这螃蟹是宫中的贡品,厨房还有一筐,养在缸里了。”夏灵韵一边剥壳一边对吃饱了的两人说道。
墨清漓也拿了一个,打开壳后,蟹黄饱满油亮,用筷子将蟹黄蘸了一些醋送入口中,鲜味四散,。
墨清漓本就爱吃河鲜,尝了一口螃蟹后,心情大好,又拿了一只放在夏灵均碗中。“会剥吗?”
螃蟹要自剥自吃才最鲜美,等别人剥好到自己口中都冷了。
南夏宫中不怎么吃螃蟹,就算吃,也是有人剥好的蟹肉。
所以夏灵均,还真不会剥。
夏灵均没说自己不会,学着墨清漓的样子把壳打开。
墨清漓猜到了娇生惯养的小殿下不会,不点破,耐心地在一旁教着。
季叔本就伺候在一旁,见大家开始吃螃蟹,忙送上早就准备好的剥蟹工具。
螃蟹虽鲜美,但吃螃蟹是个费时费力的活计。
待到几人吃完了桌上的螃蟹,夏灵韵一家三口就不得不赶回宫中了。
夏灵韵走后,季叔带着府中的下人来给夏灵均贺寿,大家都说了些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吉祥话。
墨清漓听得高兴,赏钱给得也大方。
这些人得了赏各自退下后,墨清漓带着夏灵均去了主院旁的假山上。
今日是七月十五,月亮很圆。
圆得就像,半年前墨清漓向夏灵均表明心意时的那轮明月。
墨清漓带着夏灵均沿着假山蜿蜒的石道爬到山顶,夏灵均这才发现,偌大的后院挂满了宫灯,每一处院落都亮着。
早上他们走时还什么都没有,定是墨清漓悄悄准备的。
夏灵均握紧墨清漓的手,轻轻唤道:“清漓。”
假山上的亭子里准备了一些果酒,墨清漓没说话,带着夏灵均坐到石凳上,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夏灵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