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却是一把攥住了他暗自用力的手,柳花燃回眸只见江逾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莽撞,方才与沈醉互呛的古辰也道:“听他的话赶紧离开吧,最好京城也不要再待下去了。”
“不行,”柳花燃当机立断拒绝了古辰的好意,“若我离开之前的所有都会前功尽弃。”
“哎呦我的祖宗啊,”沈醉真是被柳花燃逼急了,眼下生死攸关可这人还一头往墙上撞,真不愧是大可汗的儿子跟他爹一个样,“我跟你们一起走行不行?等一起出去了再告诉你们所有事情,再晚就走不了了!”
柳花燃还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几个墨迹什么呢?还不走要等雁北回来吗?”只见那时跟着沈醉离开的九七从拱门外走进来,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的九七没了往日温吞的气质,眼神都凌厉了许多,看向柳花燃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眼神看的柳花燃一愣,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五年前死去的江谋,九七的眼神竟与江谋的一般令人不觉畏惧。
“快走快走,”沈醉说着也没了方才沉稳的模样,此刻更是开始上手要抓柳花燃,却被柳花燃一晃身躲了过去,柳花燃的眼神在沈醉和九七身上流转了一番什么都未说,他一把拽过江逾白说:“你们二人若是敢联手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便等看看我的手段如何。”
江逾白没想到柳花燃会抓住他的手,而柳花燃虽是镇定的神情手却攥的很紧,周身的环境一晃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夜晚,柳花燃带着死士杀出死牢时亦是如此紧紧抓着他的手。
身前的人步子一顿回头看向沈醉道:“当年我能带着王爷从死牢中,逃出亦能拖住那四个老家伙,你们便能知道我的手段,敢耍花招,我就让你们人头落地。”了解柳花燃的人都知道,他说话向来认真,若是正色说出的话那边是板上钉钉,而此刻的柳花燃眼底流转着一丝杀气,俨然一副不想再陪沈醉玩下去的意思。
闻言沈醉却是未说什么只是催促着几人紧忙离开,果然在刚到皇宫门口时就被人拦下了,而且还是柳花燃的熟人。
此刻的徐元江穿着一身军装,手着长枪站在几人面前,晦暗不明的眼神流转在几人之间,皇宫的门不知何时紧闭上。江逾白不自觉攥紧了柳花燃的手将人往身后一拉,挡住了柳花燃半个身子,神经紧绷的柳花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江逾白,忽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那时在皇宫门前,江逾白也是想如此为他挡下一箭,还好被陈翊截住了。
九七和沈醉对视一眼,二人都默默流转起神内的内力,若是他们几人联手从皇宫闯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徐元江,”古辰从几人身后走出站定在徐元江面前,二人眼神对视着,本来一身杀意的徐元江顷刻间散了,只见他回头道:“开门,陛下若是问责,我替你们担着!”声音浩大另在场的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而柳花燃却是想起了徐元江围猎日那晚与他说过的话,当初的徐元江被古辰救下才当了这禁军掌帅,如今这一举动应该是想报答古辰当时的救命之恩,与那之后的知遇之恩。
宫门缓缓打开,不知为何柳花燃想起五年前强行破开宫门那晚,那一晚灯火通明,几人奋战一晚才将江逾白护送出了皇宫,那一晚的皇宫门打开门外却是站着许多禁军,雁恒不计伤亡的追杀着他们。柳花燃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背着江逾白在城内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东躲西藏了好些时日,直到他算到臣霜回京的日子,这才准备和古辰联手准备一路杀出去。
而如今打开的宫门令他晃了神,门外的街角处到处都是百姓走过的身影,哪有什么禁军。
“祝你们一路平安,”徐元江作揖目送着几人从他身边而过,可只有古辰在他身边停住了脚,“你女儿有三个月了吧。”问出这句话时他并未转头,而是看着眼下还太平的京城。
徐元江愣了一瞬,没想到古辰竟会关心这件事,他苦笑了一声说:“大人说这个做什么,当年是您救了我,也给了我娶妻生子的机会,末将自知命薄太浅便不再强求其他了,如今能为大人战死也算是还了您的所有恩情。”
古辰重重的叹了口气问:“你既已预知自己留在这里的后果为何不走?”
闻言徐元江缓缓转过头看向驻足在城门下的柳花燃与江逾白,眼底流转着一抹悲伤,这眼神柳花燃见了无数次,他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这是徐元江自己选择的路,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两个人都是一条路走到黑,他劝诫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