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燃问的问题似乎很令沈醉头疼,只见他不耐烦的揉揉本就乱糟糟的脑袋说:“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能说,就不能问点简单的吗?”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怕不是在戏耍我们!”陈翊说着又要冲上前去,却被身后的许连竹硬生生薅住,他压低声音厉声道:“他们事儿你去掺合什么?你哥都没说话你老暴走什么,能不能长点脑子。”
陈翊一记眼刀过去,许连竹没看的打了个冷颤,只好松开了手。
半晌柳花燃都未说话,他站在沈醉面前好似真的在认认真真打量眼前这个人,他企图从浑身是血的男人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最后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放弃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来回踱步了几次后开口问:“你为何要帮我?”
似乎终于有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了,沈醉很是兴奋,“因为你是西洲二王子啊!好了——问题问完啦!”他双手一拍:“没得咯。”
柳花燃被眼前比自己还无赖的人给气笑了,不知为何这次见面时他身上虽是一身鲜血,旁人都对他带有一丝厌恶甚至退避三舍,可柳花燃却未有一丝不喜,他甚至觉得沈醉这个人很有意思。
“多谢大巫为我接胳膊,”沈醉很是随意朝准勒清作揖,而后回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柳花燃,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有机会再见。”
说着便吹着口哨离开了,离开时的步伐倒不像方才进屋时那般沉重。
沈醉滴血的衣裳又一路延伸到墙边,而后他一跃而上,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姐和护卫
“这人有病吧?”陈翊很少骂人,可现在也难免有些想爆粗口,他从未见过如此神经质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而这个人却丝毫不自觉,还把自己的世界当作主宰,真正是一个人孤立了一群人,将发疯贯彻到底。
柳花燃看着桌子上沾上血的茶器回头道:“那椅子和茶器还有桌子都扔了,一个也别留,”柳花燃又是在别人身上吃了个亏,不仅什么都没问到,反而还让沈醉戏耍了一番。
“少卿!少卿!”
当听到属下一路扯着嗓子跑来时,宋照诗又是一阵头疼。
“少卿!城外……城外又发现了许多尸体,”跑过来的人被吓得脸都苍白。
宋照诗好似早就知道一般点点头:“知道了,多带几个人去,看完现场先把尸体搬回来。封锁消息不要走漏风声。”
那属下似乎吓傻了,惊魂未定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柳花燃一直望着沈醉离开的方向,听又死了人后便道:“宋少卿有事就先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有事可以回来再商讨。”
宋照诗一想起沈醉就觉得心绪郁结,只好先行离开。
“照他这么杀下去,那大王子带的人很快就被杀没了,”许连知看柳花燃一脸忧愁的模样道:“你有什么发愁的,这不是个好事吗?”
柳花燃回过头似乎有些疲倦,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些倦了。”
陈翊还想说什么,可见柳花燃已然进屋后便也跟随二人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几人,柳花燃捏紧了腰间的扇子,“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持续了半个月的刺杀,也该在京城画上句号了。
离沈醉突然到来那时已过两日,这日的柳花燃换下了拖沓的长衣,换回了上一世喜欢穿的短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柳花燃有一种回到上一辈子的感觉,那时的他常穿校服,高马尾利索的扎起来,腰间挎着长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过了十几年,可如今的他好不容易能做回自己,却还要继续演下去。
日复一日的折磨,也另他的精神有一丝松懈,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的柳花燃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来,若是旁人见他也是能一眼看出了,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看着摆在桌子上易容的工具,柳花燃一一轻抚过,当年他受命保护江逾白,在一次任务中他杀了个西洲人,那人的脸却是易容后的,那时的他才知道原来改变容貌真的可以凭人为做到,他本以为自己研究出易容术是天赋异禀,如今看来也是与他的父族脱不了干系。
想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不能顶着这张要咽气的模样,他将自己化的精神了些,寥寥几笔刚毅的面庞就被他刻画出了柔情,咄咄逼人的狐狸眼此刻也柔和下来,一张快要咽气的死人脸倒是大变模样,成了个姑娘。
如今这张脸任是谁看到都会愣上几秒,简直是太完美了。
为苍白的嘴唇点上红色,最后一个步骤也完成了。
“花哥,这是今日的药……”陈翊进门刚抬头就见这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没见过的人,柳花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陈翊怔了一瞬好奇的神情再也止不住,他拿着药瓶几步上前趴在桌子上仔细看着柳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