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可月亮却被染成了红色,血月,大凶之日。
“江进!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人背对着血色的月光拔出了腰间的剑,常年征战沙场的他,手起剑落间都夹杂着杀气,另虞风行不自觉躲在了他母亲身后。
“风儿别怕,”一只大手落在了他头上,轻抚着,可当他抬头的一瞬间,一只长剑贯穿了吴衣的腹部,剑再偏一寸就会落在他喉部,年幼的虞风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伸出小手摸索着却摸到了一把剑。
“母亲……”虞风行的手不自觉发起抖来。
“江谋!”耳边父亲的吼声如雷炸耳般响起,贯穿了他整个耳膜。
“母亲!”虞风行猛的起身,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眉头紧蹙,发现只是一场梦之后虞风行却还是蹙着眉,面庞上刺眼的白布已然被冷汗打透,从窗外钻进来的风顷刻间把他吹了个透心凉。
“大哥?”孤烟重正给虞风行门外的花浇着水,听到屋内的动静时便敲了敲门。
坐在床上虞风行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这才回道:“没事,”可声音却发着抖。
这个梦他几乎过段时间就要梦到一次,而距离上一次的梦魇,已然是年前的事情了。
第一百二十章 时过境迁
自柳花燃走后江逾白疯了一阵,这几日倒是越发正常了,可孤烟重看他的眼神中总觉得江逾白在思考些什么不方便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距离上次臣霜传回书信也有三日了,江逾白算了算日子,明日的这个时候柳花燃他们应该就到悬域了,而臣霜带着那么多人是肯定不能进京城的,届时柳花燃的安危他也顾不上了。
“唉……”江逾白难得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宁书戮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登时就精神了:“怎么了?小羽毛那边又有什么事了吗?大王子还是雁北?”
江逾白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没事,”宁书戮顿时一副无语的模样看着他:“没事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是我才对吧?我姐这些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非逼我看这个晦涩难懂的账本……”
宁书戮吐槽着也不忘摆正桌上的账本,用他姐的话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宁家的命根子,也是江逾白的底气,想帮他就要学会打理账本。
可宁书戮不懂其中意味,在没遇到陈翊之前时他本就觉得应该跟着江逾白杀进京城,以他的伸手留在商号简直就是大材小用,而遇到陈翊之后,眼下若不是被他姐绊着早就和陈翊一起离开了,哪还会和江逾白在这日日共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些日子总是右眼皮跳,”江逾白说着还按了按眼皮,宁书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逾白自从和柳花燃分别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起来,用孤烟重的话来说就是和爱人分别,受刺激大了一时接受不了。
可宁书戮却不信这个。
“你最近除了花都蔚那边还忙什么呢?”宁书戮一天看江逾白传一次信鸽,好几日了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也在他意料之中江逾白并未回答。
“看好你的账本吧,”江逾白说着将注意力又放在折子上,眼看着春天来了土地也播种了,可前几天那场大雨几乎将许多田地都泡了,种子别说落土了,都已经飘河了,以往关于这些问题都是陈翊来解决的,近几日他越发觉得放陈翊离开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边管着百姓民生问题,一边还心系龙进那边的事情,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江逾白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转头看着窗外的落日,他这一坐又是坐了一天,但总算把百姓生计问题解决了,心下也轻松了不少。
“你干嘛去?”宁书戮见江逾白没到时辰就起身离开,紧忙问道。
“好好对账本,”宁云舒似乎不放心他一个人看账本,更是坐在他身边监督他看,宁书戮只好沮丧的垂下头继续在那数字中挣扎去了。
江逾白走进书房又进了那个密道,走进密道时他不禁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通亮的洞口却再不见柳花燃的身影,那日的他怎会不知柳花燃在跟踪他,他也从未想过要隐瞒柳花燃什么,可若是把这个事情亲口说出去便是给柳花燃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只能等他自己撞破。
可没想到,走过许多坎的两人,竟然就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彻底走散了,远在千里外的爱人,我好想你。
江逾白转过身独自一人穿越了密道,又到了那夜的树下,而这时龙进早已等候他多时了。
“我准备潜入皇宫,”龙进说出这话时,江逾白却是皱了眉头:“你确定?”
寂静的林子中偶有乌鸦叫着飞过,捎着春日的晚风吹在人身上直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