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也只好让开了路看着溯年推门而进,随后房门又被岁鸢关上,一旁的陈翊看得出江逾白的担忧走来小声道:“王爷放心吧,花哥做什么事心里都有数,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陈翊这句话让江逾白想起柳花燃还是死士都蔚时,每次出任务虽是不免哪次带伤,但若是杀不了的人他也不会逞强挡在江逾白面前。
就连五年前他与柳花燃一同被雁北关押在地牢中也是靠着柳花燃的聪明才智才逃了出来,或许是他关心则乱,忘记了原本的柳花燃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了口气说:“他是聪明,可我怕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宁云舒见江逾白一脸忧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谁也不愿自己身边的人早离自己而去,就拿我自己来说,若是哪日,你和雁北打起来我肯定是要站在你这边,那我就会被雁北拿来第一个开刀,我虽舍不得书戮,但若是舍我一人救千人我也是愿意的……”
“姐,哪有这么举例的,”宁书戮听她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当即脸色也拉了下来,宁云舒见自家弟弟如此只好伸手轻拍了下他的头说:“我想说的是趁着身边的人还在,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时光,物是人非世事无常,都是自然规律,既然规避不了便要珍惜当下。”
第九十四章 我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
江逾白伸手抚上了门,此刻的他心中情绪复杂,说不出来什么只好沉默。
准勒清听完柳花燃全部的计划后,他紧忙扯下了掩饰面容的面纱问:“你真的想好了?用这最后一年的时光为他……”
“不是为他,”柳花燃苦着脸喝完了碗里的汤药继续道:“是为了我自己,既然……”柳花燃犹豫了一瞬,即便内心不愿承认,但此刻的他也必须说出口:“既然我父亲让你来找我,那便是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如今你与西洲也有联系,那便是看我如何做了,若是有我在中间周旋,如今这局势也许能有转圜之地,我这计划于西洲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准勒清沉默下来,他看着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柳花燃此刻却是极为严肃,竟是与平常判若两人,今日的他似乎才看清柳花燃是个怎样的人。
卧房内鸦雀无声,溯年和岁鸢听到了全部的计划,此刻看向柳花燃的眼神更是复杂至极,岁鸢犹豫着开口:“那个……有句话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说,但我觉得还是要问。”
柳花燃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笑道:“有什么直接问就行了,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岁鸢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问:“你确定这个计划不会伤了江王的心吗?”
闻言柳花燃怔了一瞬,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前十几年我不是孤儿就是花,现在我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我也应该担起身上的责任,即便会伤他心,但为天下百姓的安宁,我也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我作为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
前十几年他一直丢在做别人,是一个无可依靠的孤儿,也是江逾白说不上名字的“朋友”,也是江谋麾下的死士,可他独独不是他自己,如今准勒清找来也是坚定了他心内的想法,既然他知道了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不是没有亲人的孤儿,那他准备做回自己就要担起肩上的责任。
“再说,”柳花燃苦笑道:“若不是父亲没有办法也不会让你们来寻我,不是吗?”
他看着准勒清一字一句道:“我本就没有选择,不是吗?”
这两句话问的准勒清根本答不上来,此刻的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干涩的很,想为柳花燃说些什么可力不从心。
但柳花燃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你不用安慰我,”柳花燃坐起来伸了下懒腰说:“我做这些也不仅仅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啊也是有私心的,”他起身,屋内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看起来很是威武高大。
“我想替他全都扛下来。”
柳花燃推门而出,此刻的他面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像方才快死了的人一般,江逾白见他无事却是踟蹰不前。
柳花燃与江逾白对视时江逾白却是先移开了眼神,他转过身说:“前院的烟花还没放完,去放完吧,不能让烟重白做。”虽是跨步离开,可面色不见喜悦。
柳花燃见几人还犹豫的看向他时,便主动招呼道:“大过年的别跟在我这个病号身边了,赶紧去玩吧。”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几人这才缓缓跟着江逾白离开。
而虞风行却是朝准勒清走来直截了当问:“他还有多长时间?”
柳花燃当即有些意外:“你这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