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6)

大萨满穿过人群,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骑射比赛吸引,才悄无声息来到狼主身后、弓腰低语。

沙彦钵萨听着听着脸上笑容渐淡,只留下句“我与大萨满有要事相商”就匆匆离席。

而且他还叫走了老梅录,只让特勤们代宴。

为防流言,三人没去顾承宴的寝帐,而是矮身钻进王庭中央的金帐——

“你刚说什么?”沙彦钵萨面蒙寒霜,“你是说——他在中原就病了?”

“从脉象上看……是的。”

实际上,在大萨满看来,顾承宴身上又是毒又是病又是重伤,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沙彦钵萨沉默。

之前,他还觉得这场许嫁来得有些轻易——即便身在远离中原的王庭,他也听过不少汉人皇帝和国师的事:

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国师为了皇帝放弃继承门派家业,说他们并肩作战十年、君臣相惜。

没想到……

沙彦钵萨磨了磨后槽牙,忽然看着案上那卷送来的国书嗤笑出声:

“好个阴险的汉人皇帝,兔死狗烹是不是?把个将死之人送来和亲,还真是一本万利!”

大萨满点点头,他也是这般想。

草原见过太多汉臣为了所谓忠义、宁死不变节,用命来守护自己的君主、国家。

顾承宴要是以此理由来和亲,好像也不奇怪。

“那……”一直没说话的老梅录开口,“这人是留下,还是干脆杀了?”

狼主思索片刻后哼笑一声,“汉人心眼多、诡计也多,现在杀了,只怕他们又要借口起兵喊打喊杀。”

“刚才你没听巴剌思部的人说么?这一路迎亲,札兰台部可在背地里做了不少阳奉阴违的事。”

“到时再因这样的事举兵,只怕应者寥寥,那些不安分的也会趁势而起,我们得不偿失。”

老梅录点点头,“那还是留下。”

“哼,不仅要留下,还要请大萨满殷勤去治治,至少试一试,给面上的功夫做全喽——”

汉人狡猾,他们也不是不会虚与委蛇。

而且沙彦钵萨早听说这位国师锦心绣肠、心眼也不少,“且留下来看几日,你怎知那国师不是装的?”

“主上,”大萨满摇头,“他那样……怕是装不出来的。”

“你确定?”沙彦钵萨睨着他。

接触到狼主审视的目光,旁边还有面无表情的老梅录看着,大萨满愣了愣,最终低头领命。

见他神色悒悒,沙彦钵萨又笑起来拍拍他肩:

“灵都不用担心老萨满留下的骨卜,你能力出众,谁也取代不了你。”

“……是,”大萨满面色尴尬,“您说的是,国师的病,我会尽力一试。”

一直立在两人身后的老梅录叹了口气:

“也只得如此了,不知主上明日可需老奴发出鹰讯,请各颉利回来议事?”

颉利是典兵官,这便是要提前备战。

沙彦钵萨想了想,摆摆手大笑道:

“不用不用,先缓两天,老阿爸你也叫我松泛些,刚才毕索纱还说给我准备了特别的歌舞。再说,王庭难得设大宴,您也出去多吃几杯酒。”

说完,沙彦钵萨先领了大萨满出去,而落在最后的老梅录面色古怪,只瞧着狼主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又想起老萨满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

一代英雄沉迷酒色,那便离英雄迟暮不远了。

……

那夜后,不同于大萨满每日换着药送过来、试图治好他的“病”。

顾承宴对自己的身体熟悉的很,很知道怎么给自己弄得更“惨”。

他趁人不备,将药丸掰碎藏在身上,实在忍熬不住时,就偷偷抿下半粒。

见治了几天没见起色,特木尔巴根便私下给顾承宴讲起这位大萨满,说他少年成名但心术不正。

“他是用手段逼走了老萨满,才得到了如今的尊位,恐怕是……医术不行。”

这个顾承宴早猜到几分——

娘亲告诉过他,萨满都是从小学徒,到二三十岁才能出师,做到部落萨满的,少说也得年过半百。

毕竟萨满要学的知识繁多,这巫术上厉害的,用在学医上的精力就会相应少、历练也不足。

这位大萨满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王庭的大萨满,那必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在里头。

而且,好像前世戎狄王庭大乱,就和这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顾承宴才懒得掺和戎狄王庭的破事,他就想无忧无虑地过几天安生日子。

之后几日,大萨满被逼无奈,竟在顾承宴的寝帐外手持七星法器、跳起了大神。

烧火炭的烟大,不等他蹦跶两下,躺在床上的顾承宴就被熏得又咯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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