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月儿赶过来。
程也安冷冷盯着魏元景,脖间还有魏元景手掌的余温,其他女子会因为肌肤之亲而羞涩恐慌,他只觉得屈辱。
他心里满是不服气不甘心,因为魏元景,也因为其他种种,程也安咬牙道:“抱歉?你抱什么歉?你既赢了,不需要装什么伪善,在京都,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走!”程也安喝一声,月儿忙快步跟上程也安。
吴通吃惊地看着程也安的背影,握拳生气道:“他出手他还有理了?林将军说的对,这庭安郡主真是霸道野蛮,就该绕着他走!”
魏元景却静静地看着程也安的背影,那一袭红裙像一把染血的刀,锋利夺目,足够提醒他京都之路难行。
魏元景静默无语。
他如今的确是个伪善的人了,三分本性犹在,七分靠伪装,十年前一祸起,他就再也不能倚着本性行事了。
寿康宫,太后正独自欣喜。
这几天她看出来了,魏元景是个好孩子,脾气好性子稳,程也安性子冲,一柔一刚,这不刚刚好吗?
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般配!现下正好给他们一个见面的机会。世间情爱大都因色起意,男子更不例外,程也安的美貌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那魏元景这孩子见了,也不会不喜欢吧?
见平容走过来,太后忙问道:“怎么样?他们说上话了吗?”
平容面露难色道:“太后,他们打起来了!”
啊!太后肩膀一塌,只觉得头又痛起来了。
第2章 刚刚是哪只手犯贱呢?
深夜宫禁,魏元景提灯站在司礼监的值房外。
“殿下,老祖宗已经入睡了。您要是有急事,奴婢去叫醒老祖宗。”长随道。
往里看一眼,纸窗透出淡黄色的烛光,月光洒满白石子小路,像铺了一层雪霜。
魏元景道:“不急,明日此刻我再来拜访赵公公。”
离值房远了,吴通才道,“殿下您猜的真准,这赵祥忠果然不会见你。”
魏元景笑了笑,“他如今的权势,不摆架子才不合理。”
值房里,曲吉安正半跪在地上给赵祥忠洗脚。
“老祖宗,您说这七殿下深夜拜访是什么用意?”
赵祥忠摸着大拇指的玉石扳指,“他是想探探陛下对北境兵权的意思。”
“那陛下的意思是?”
赵祥忠笑了笑,“如今他在北境权势正盛,此时召他回来,陛下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老祖宗您抬脚。”曲吉安拿起一旁的汗巾,抬起赵祥忠的一只脚。
“这琅琊王氏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陛下弃七殿下十年,如今又怎么可能放心他。他这兵权,迟早得交。”
曲吉安应道,“是,那这七殿下若没了兵权,什么都不是,他还得依仗老祖宗。好了,老祖宗。”
赵祥忠抬脚穿上木屐,曲吉安把水盆汗巾端到一旁。
“再如何,他也不可能和我们是一道人。行了,吉安,以后这种事情,你不必亲自做,你早点回去吧。”
曲吉安笑道,“伺候老祖宗是应该的,儿子乐意。老祖宗早点歇息,儿子先退下了。”
次日宫禁,魏元景见到了赵祥忠。
“参见成王殿下。昨夜是长随不懂规矩,老奴便误了见殿下的机会,还请殿下莫怪。”
“自然,昨夜夜深,是我来得不巧罢了。”
“那不知今日殿下所为何事?”
“赵公公多年陪伴在陛下身边,应是对圣意最为了解之人。赵公公也知我远离京都十年,许多事情多有不解,恐触犯圣鳞,所以还望赵公公指点一二。”
“拿上来。”魏元景接过吴通递过来的盒子,打开后推到了赵祥忠面前。
里面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玉樽。
“听闻赵公公颇爱收集古物,这神兽纹玉樽是南朝皇帝赏给闵国公的一对玉樽,现如今也只剩下一只,本王不懂古玩鉴赏之道,留在手中也是荒废,不如送给赵公公,也算物尽其值。”
“这……”
魏元景将盒子又推了推,“是赵公公不愿接受本王的好意吗?”
赵祥忠笑了笑,抬手把盒子合上,“殿下说笑了。圣意如天意,也不是我等奴婢能随意揣测的。不过殿下也知,陛下近年对仙道颇有研究,如今也专派人在皇城内修建道宫。殿下可在此事上多多尽心。”
魏元景道:“多谢赵公公提点。那不知,陛下近日可还有其他旨意?”
赵祥忠愣了愣,疑道:“旨意?陛下近日并无什么旨意,殿下这是何意?”
魏元景顿了顿,笑道:“是我糊涂了,赵公公莫怪。既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
回宫的途中,吴通提着灯笼上前道:“这老东西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明明知道殿下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