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也不够,要是一场上百万,沈不逊还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十万之上还有五十万,五十万之上是百万,这区区两层楼之间有着数不清的赌桌。
沈不逊偏着头发呆,少见得感到疲惫。
但这副模样,实在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要是不知道他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鬼点子,洛骁也会以为他是个精致的花瓶美人,特别是沈不逊现在浑身上下亮晶晶的,好像颗稀世罕见的珍珠,只想让人把他捧在手里。
洛骁旁若无人地捏住他的下巴,挡去了许多不必要的视线,对着沈不逊笑道:“我努努力,等我。”
不就是打牌玩骰子嘛,运气不太差的情况下,稍微用点脑子,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洛骁还是能应对的,犯不上为此愁眉苦脸。
于是他牵着沈不逊的手,辗转与一个接一个的赌桌。
璀璨的灯光,迷离的乐曲,以及舞池里疯狂扭动的躯体。
手指捏牌捏得都开始发酸,哪怕停下来休息片刻,耳边也会响起骰子的声音,哗啦啦的钱币更是如流水一样涌到面前。
连胜了三十场,无人能及的记录。
现在的洛骁都好像完全与以前分割开了,甚至可以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倚在沙发里,身旁靠着满身香气的沈不逊,埋进对方的颈肩里闻着甜腻的香水味,活脱脱地像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而他也切实地体会到醉生梦死的快乐。
就此埋葬在这声色场所里,拥抱着他最爱的人,让酒水浸润他们的身体,让欢乐腐烂他们的灵魂,然后在旧日的骨血上开出艳丽糜烂的花。
洛骁知道,这不是现实。
这只是繁华赌场里搭建的梦境。
每一个来此的人,都会因为或多或少的胜利而沉溺于此,都会被那些挥动的双手拉进欲望的泥潭,甘愿堕落。当他们因为失败而想要逃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洛骁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跟大多数的赌鬼不同,他只心甘情愿地沉溺在沈不逊的视线里,为对方沉沦,也为对方清醒。
并且,永远不会逃离。
瞥见沈不逊那带有几分笑意的狡黠视线,洛骁贴着面颊低声问他:“多少了?”
沈不逊对他吐了口酒气,眼神依旧清明:“好多好多,现在是四千五百万……”
他们凑了全部身家,只差卖掉首饰和蔚蓝卫的房子,一共是一千多万,好说歹说问唐歆借了些,凑够了入门的金额。
如果他们不是为了孟禾云,这些钱足够他们挥霍好一阵了,甚至略微节省些,下半辈子两人就能可以活得很轻松了。
洛骁也可以如愿以偿地购置一处房产,把沈不逊关在自己眼前。
不过现在,这个梦实现不了。
洛骁拉着沈不逊起身:“走,去下一个。”
早点赚够三个亿,早点去离开这不切实际的梦境。
否则,洛骁会把这里的浮华当真。
也会把沈不逊对他无时无刻的依赖与眷恋当真,把他视作需要宠爱和呵护的娇小姐……
他当然还是喜欢沈不逊,并不是只有在沈不逊依赖他的情况下才珍爱他,但在这钱币碰撞的声音里,心底的私/欲开始躁动,上涌,催促着他撕开沈不逊的衣裙,满足他肮脏又卑劣的欲/望。
在真皮座椅上,赌桌上,总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沈不逊据为己有,把他变成盘绕在自己身体上的藤蔓。
胜利和钱财催生出的贪婪因子在洛骁体内作怪,在疯狂地叫嚣着。
最终也是贪婪的欲/望战胜理智……
在走上楼梯的几分钟后,洛骁牵着沈不逊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沈不逊终于没忍住轻哼几声。
等来的也不是洛骁像以前那样替他揉揉手腕,而是直接把人压在木质栏杆上亲吻。
撕咬着他的嘴唇,蹭花艳丽的口红。
怀里的钱币叮叮当当地掉下楼梯,下方的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楼梯上交叠的两人,瞥见裙摆间的一缕春色,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沈不逊身上的假皮草吧嗒一声砸到地面上,也没有在意,继续勾着洛骁的脖颈加深这个吻,还微微躬了腰让洛骁的手从身后穿过,扣住他飘摇的裙摆。
如果当时那个接待人员在场,他一定会推翻自己刚开始做出的鲁莽判断。
在这钱财与色/欲并行的场所,沈不逊来到这里,只是回归到接纳他的地方,而看似清冷的洛骁,被声色引诱,然后融入……一场场的胜利,让包括沈不逊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洛骁会最终掌控这里。
这个人会输吗?
沈不逊很难想象洛骁输的样子。
更不愿意看到。
“对不起。”
理智恢复,洛骁看着沈不逊肿起来的嘴唇,表情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