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轻笑着解释道:“学搏击的时候免不了满身淤青,就要学着自己涂药……”
“学搏击?”沈不逊想起洛骁和伯里斯那相似的招式,扭过头问道,“你跟伯里斯不会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吧?”
“是,都是老师教的。”
沈不逊咂咂嘴,心里泛起嘀咕,装出随便问问的语气说道:“一起学了多久?”
“三四年吧……”洛骁莫名有些心虚。
沈不逊老老实实地爬回去,怪声怪调地问道:“三四年?你骗鬼呢!伯里斯学三四年能把我打成这样?要不你让你老师开个班吧,我自费去学。”
洛骁语气微沉,眼里却依旧带着笑意:“好吧,学了八九年。”
“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骗人了。”
洛骁听到这话,直接贴到了他的耳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什么意思?”
沈不逊一扭头,刚好蹭过了洛骁的脸颊,对方也没躲闪,紧贴着他的脸。
洛骁的眼神移动到沈不逊嘴唇上,喉结滚动,手上力道一重,忍不住说道:“不能跟你在一起待太久。”
“是会被我带坏吗?”沈不逊轻哼几声,“能被我带坏,说明你本就不太老实。”
“是,我本就伪善。”
洛骁大大方方地承认,反而让沈不逊接不住他这句话,别扭地转过头去,一头埋进枕头里试图逃避现实。
不过,洛骁能被带坏的,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对劲的心思可不止这一点。
要是沈不逊想不老实地开开眼界,说不定还真的可以见到完全不一样的洛骁。
时间过去良久,洛骁都以为他睡着了,沈不逊却冷不丁地开口了。
“你跟伯里斯认识那么久,还不熟?”
洛骁想都不想地回答:“不熟,一起学搏击的不止我们两个,伯里斯他......”
“他怎么了?”
关于过去那点往事,洛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怜。
想想过去,遭遇恐怖袭击父母双亡,自己的眼睛也受了伤,这辈子都很难恢复。
好不容易在孤儿院被好心人收养,但是被收养后的生活也并不如意。
在老师家里,各个年龄段的孩子被挑选出来学习各种本领,洛骁就在那时候被送去学习搏击和体术,也是在那时彻底开启了被孤立的命运。
他跟伯里斯早在孤儿院就认识。
不过孤儿院是按年龄分班,洛骁又总是沉默寡言,所以跟伯里斯不熟。
在一起被领养的时候,他跟伯里斯才有了第一次的对话。
伯里斯把年幼的洛骁堵在路上,稚嫩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恶毒:“白眼小鬼,是你抢走了被领养的名额。”
洛骁懵懂地看向眼前来者不善的伯里斯,脚步不断地往后退着,直至退到墙角,他不明白为什么伯里斯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也不理解明明是伯里斯说不想和伙伴继续住在一起,却把这个“抢走名额”的锅甩在他头上。
只不过,洛骁从小就不是任人欺凌的。
六岁的洛骁像一只落入陷坑的小狼,不管对方的拳头怎么落到他身上,都倔强地反击,绝不松口认输。
伯里斯要打他一拳,他就要踹回一脚,无论如何绝不让别人占到便宜。
在被领养之后,他依旧用拳头试图在伯里斯面前获得获得话语权,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还好后来老师把他们挨个训斥一顿,才免了日后更多的排挤。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没能缓和,甚至因为洛骁的刻意忽视变得更糟糕。
沈不逊想明白了洛骁倔强又耿直的性格究竟是从哪来的,还对他惨痛地童年做了总结:“所以伯里斯找你麻烦是他没事找事?”
“可以这么说。”
沈不逊回想起伯里斯那欠揍的笑,撇着嘴骂道:“这个贱人。”
“后来我进入警校,跟老师收养的大多数孩子都没了联系,至于伯里斯,我知道他成为了一名画家,但是没想到他是一个赏金猎手。”
“嘶,衣冠禽兽。”
沈不逊的脑海中浮现伯里斯那张脸,不说是少见的绝色,但至少一眼看上去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微笑的时候可以说是儒雅随和的贵公子。
可是谁能想到,这人的脾气恶劣到极点,小的时候就会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对着比他还小的孩子拳脚相向。
性情狠厉乖张,却装出一副温良和善的成功人士模样……也许这人早就成为了赏金猎手,名流画家不过是他在正常社会当中的伪装。
沈不逊又问:“那你的老师知道吗?”
洛骁的声音有些闷:“或许知道吧。”
“你的老师可真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