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后者了？”伯里斯笑得越发阴险。
“你应该想想我有别的选择吗？”
伯里斯盯着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再次切割那块肉排。
不知是不是酱汁太多的缘故，落刀切下去的时候酱汁混着血水溅出来，刚好落到了伯里斯的脸侧。
沈不逊地掀起眼皮看向他，感觉餐桌对面坐了个血腥残暴的杀人犯。
不对，他本来就是。
伯里斯抬起手，拇指揩去脸颊黑红色的不明液体，眼神阴鸷，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如坠冰窖，若不是他穿得人模狗样，把自己打造得像旧时代的西方贵公子，沈不逊就要以为他是个有奇怪嗜好的吸血鬼。
沈不逊敛起微笑，直视他的双眼，不卑不亢地重复一遍：“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
伯里斯立起手中锋利的餐刀，刀面上残留着肉排的血水，看上去像是刚杀完人还没来得及擦拭的凶器。
“你可以选择拿起刀，刺入我的胸膛。”
尖锐的刀尖反射着头顶的灯光，跟伯里斯张扬的笑意一样，明晃晃地讽刺着沈不逊。
“但是你没有，你选择拿起刀斩断你的感情，胆小鬼。”伯里斯随手一抛，餐刀“咣当”一声砸到沈不逊面前，“并且，你选择的是把不够锋利的锈刀，看似一刀两断，背地里却藕断丝连，优柔寡断的胆小鬼。”
餐刀掉落在桌面上，刀尖直指沈不逊，似乎也在像伯里斯一般逼问着他。
自私的胆小鬼，你只会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沈沭死的时候，你什么都做不了。
洛骁要带你走，你也不肯答应。
优柔寡断，自私自利，盲目短视……活该被蒙在鼓里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伯里斯轻蔑一笑，上下扫过沈不逊，把他像落水狗一样委屈又可怜的姿态收进眼底，再也没多说一句话，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
第94章 怪物杂志
“啊啊啊——！！！”
这一嗓子是玛扎娜喊的。
她亲眼看到伯里斯刚转过头，沈不逊抄起桌上的餐刀就挥了出去。锋利的刀刃擦过伯里斯的颈侧，留下到细长的伤口，不消片刻，便渗出了鲜血。
沈不逊真的想杀伯里斯。
“看来你还算有点骨气嘛……”伯里斯对着面色阴沉的沈不逊勾了勾手指。
他并不觉得沈不逊能伤到他，刚刚脖子上的伤口也被当做了一时疏忽大意，毕竟跟沈不逊训练这么多天，对方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玛扎娜也清楚他俩之间的差距，立刻喊道：“沈不逊你疯了吗！”
“我没疯，这是早就该给他的。”
沈不逊紧紧把餐刀握在手里，修长的手指抵着二十厘米左右的刀背，出手时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雇佣杀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要知道他虽然当了很久的赏金猎手，但在加入[公司]前也没接过取人性命的任务。
伯里斯见他来势汹汹，以为沈不逊有所长进，但看见那细窄的银刀刺过来时，伯里斯只觉得可笑。
餐刀毕竟是餐刀，再锋利也不是能轻易伤人的东西，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利用这点轻松反制。就好比现在的伯里斯，轻轻松松就拿捏住沈不逊的手腕，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反手一扭，自然而然地让他吃痛缩手。
眼见着餐刀脱手，沈不逊下意识用另只手去接，伯里斯当了他这么多天的格斗老师，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即刻侧身压过去，一记力道十足膝顶就让沈不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拳脚相加，听不见沈不逊的痛呼，却能听到拳拳到肉的闷响。
玛扎娜都没来得及站起来拉架，他俩之间的胜负就好像分出来了。
伯里斯叹了口气：“你还是没那个青出于蓝的天赋啊。”
“咳……”
沈不逊被实打实地顶了一下，嗓子眼里立刻涌上腥甜，随口吐的唾沫都带着血丝，堪堪接住的餐刀也只是松松地挂在手上，几乎握不住。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卸力，照样跟伯里斯僵持着。
伯里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认输吧，你还差很多。”
也不知道是那个字刺激到了沈不逊，他抬腿狠踢在伯里斯膝盖上，利用一瞬间的机会，奋起发力，直接把人反扑在地，伯里斯都没反应过来，“噗嗤”一声，刀尖没入了他的胸口。
喷涌而出的鲜血呲到沈不逊脸上，再顺着脸侧像眼泪一样滑下来。
在刀尖刺入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伯里斯眼里的错愕……
但一转眼，那股不可置信的惊愕变成习以为常，甚至是带着一抹苦涩的淡漠，和对死亡的期待。
“你！”玛扎娜彻底坐不住了，她以为刚刚沈不逊被压制的时候会求饶，可就是短短几秒时间，沈不逊居然完成了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