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撞击地面前十秒,他反手将操控杆拉到底。
船头九十度上抬,由俯冲改为水平低飘。
船后近在咫尺的光弹来不及重新锁定追踪,直直撞入地面,砸出土屑高溅至十几米的空中。
光弹引爆所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亚菲特他们的飞船顶出,本就不稳的飞船失去了平衡,剧烈晃动着,离地面越来越近。
亚菲特用最后的操作空间将船头向下倾斜。
这样一来,利用起落架和船头摩擦地面减速,位于船身尾部的房间收到的冲击力将会大大减小。
可位于头部的驾驶室难逃一难。
起落架与地面摩擦时尖锐的响声如同一把利刃割着脑海中绷紧的弦,宣判亚菲特即将面临的死刑。
单是起落架无法缓解所有的冲击,不多时断裂开来,飞船猛地下坠,以头部开始摩擦地面。
驾驶室的玻璃因为撞击全部碎裂开来,朝着内部迸裂飞溅。
为了持续降速,亚菲特不得不坐在驾驶位上操控急刹装置,被细细密密的玻璃碎片袭击,周身漫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缝,开始往外渗血。
即便冲击力将他五脏六腑都震得在痛,依旧没有松手。
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飞船速度渐渐减小,直至停下。
亚菲特垂着头重重喘着气,面前的操控台被他的滴落的血液染上了红色,操控杆上更是触目惊心由血痕组成的手印。
然而,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仅仅是躲过了光弹,身后那艘巡洋舰却依然还在。
忽然,面前的显示屏一闪,跳出一个未知信号流,下一秒,飞船竟自动接收了这一信号。
四角碎裂的显示屏上弹出一个窗口,一列音柱随着电流滋滋啦啦的响声忽高忽低晃动,传出一道恶劣嘶哑的声音。
“好久不见,亚菲特队长。”
“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上将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亚菲特眉间紧了紧,他并不知道这声音属于谁。
他参与过太多的任务,见过很多野蛮的星兽,比星兽见得更多的,是穷凶极恶的虫。
斯兰罗弗疆域广阔,雌虫天性又强壮强势,出现由雌虫主导的恶性事件屡见不鲜,甚至有的雌虫可以为了一只雄虫将情敌不留余地杀死。
亚菲特缉拿过很多行凶作恶的雌虫,被怀恨在心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只不过他被报复,也连累了和他在一起的俞静展。
亚菲特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让俞静展脱离危险。
最好的局面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飞船上还有一只雄虫,自己或许可以通过打探对面的情况,找机会反击,再带着俞静展离开。
然而下一秒,亚菲特的期望便被对方的话打破。
“如果不想让炸弹把你们的飞船炸得粉碎,就不要轻举妄动。”
额角被玻璃划破的地方淌下血液,流到眼角为视线蒙上一层红色,亚菲特不得不伸手抹了一下,结果手上的伤口更多,没好到哪里去。
“你从飞船上下来,我也许能放那只雄虫一条生路。”
对方的话音无不嘲讽:“怎么样?是要和你的雄主殉情还是要留他一条命给我们玩?我觉得他应该会让你选后一个吧,告诉他,我们会在床上好好对他的。”
说着,他居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好像已经得到胜利般胸有成竹。
亚菲特低呼一口气,目光冷若冰霜,眼中的幽芒如箭矢锐利无比。
从对方说出这种侮辱性语言开始,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94章
俞静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神思不属地吃着亚菲特送来的早餐,明明是精心做出的餐点,他却吃不出什么味道。
烦躁席卷着全身,任何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都能让他浑身炸起,恨不得立马将这烦恼源通通切断。
吃完早饭将盘子拿回厨房,本想随手洗掉,结果一用力把盘子折成两半。
俞静展:“……”
他皱着眉头把盘子清理干净。
烦。
他把自己缩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想睡觉,却愣是精神抖擞,不仅如此,整个房间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都让他感到烦躁。
明明算是清凉的味道,此刻却如同蕴着火苗,充满了燥意,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
睡不着觉,想着上网冲浪转移注意力,一打开光脑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恋综的分析贴,关键是分析的还都一窍不通。
他甚至特意去搜了自己和亚菲特的名字,只有零星几个结果。
——没有人觉得亚菲特少将一直选俞静展阁下很好磕吗?除了他好像从来没选过别的雄虫吧?
——是啊,我也发现了!而且第二期他们游戏在一支队伍里的时候,就很有默契啊,这么配为什么没人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