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混入封氏父子的亲卫中,这些人都是从少时就进入封家军中锻炼,誓死效忠封家家主的护卫,知道韩冰的身份,万事都以封氏族长命令为准,他们除了紧紧跟随两位封将军进入宰相营帐内外,也把韩冰围到了靠后的位置方便保护。
进入宰相营帐后,韩冰真是对卢元夫享受的思想大为震惊。当初为了修建卢氏太庙,不但用了紫檀木,更是偷偷把修建皇陵的金砖也挪去修缮,现在到了这条件艰苦的边境,在一个区区营帐内,居然都可以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处处彰显出他钦差大臣的身份,就连一个小小的烛台都是鎏金雕刻精细无比,这和连去镇上疗养费用都打算化了免死金牌的封家军比,真是云泥之别。
封氏父子对卢元夫的行径早就已经习惯,进入营帐后抱拳行礼,卢元夫假惺惺的等行完礼后才匆忙起身虚扶一下,“封老将军身上有伤,不必拘泥于形式,大家都是为圣上办事,不应该分出彼此才好。”
“卢宰相不远千里来我这简陋的封家军营带来圣上的关心,我等欣喜还来不及,又怎敢不懂礼数。”封老将军回话滴水不漏,高手过招除非一招毙命,否则点到为止即可。
卢元夫和封氏父子站在营帐中说话,并没有让封老将军坐下的打算,韩冰心里担心,但好在龙骨粉乃有神效,封老将军只要不来会走动,站立还是没有问题的。
韩冰在帽檐下悄悄用眼睛偷瞄卢元夫,果然就是之前偷偷拿将军府令牌潜入后见的那个人,虽然俊美,可周身的气场给人一种诡异阴狠之感,就算是用毒蝎来形容也不为过。
“本相差点忘了,”卢元夫和封氏父子说的正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朝身后走去,接着就拿起案几上一个大木盒子出来,“当今圣上体恤你们父子二人在外征战辛苦,尤其怕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特命我将本次筹集的军饷五百万两白银单独给你们,用来添置衣物和购买粮饷。”
韩冰从三人站位的缝隙中就看到卢元夫打开的大木盒子中规规整整的放了一叠银票,银票上通宝钱庄四个大字很是醒目。
想到之前通宝钱庄流出来的假银票,韩冰暗叫不好,正不知该如何给封思远提醒,就听到身后传来赵子期的声音。
“本王来晚了,听闻卢宰相请封老将军和封小将军商议大事,我也和该听一听学一学才是,否则真是要做实了我这个只知道玩乐的传闻。”
“哈哈,本相已经着人请王爷来我营帐中商议,怕是传话的人走差了,这才耽误,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卢元夫几句话就缓解了尴尬。
韩彬趁着封思远回头望向赵子期行礼的功夫,赶快给他使眼色,封思远虽然不明缘由,但是从看到卢元夫足额拿出朝廷向来克扣的军饷就感觉其中有诈,在接收到韩冰的信号后更是断定这银票是一定不能收的。
“无妨无妨,宰相日理万机,本王这趟出来本也是大皇兄走不开出来凑数的,父皇只是想叫我和您多学习学习而已,”赵子期洒脱的走到了封氏父子身边,抬手示意免礼,“这是干什么呢?哪里来的这么多银票?”
“这是圣上在出发前单独交给我的,是今年的粮饷,正在转交给封老将军。”卢元夫笑呵呵的把盒子朝封思远手里送去。
封思远双手抱拳,“如今国库空虚,圣上怎能为了封家军如此破费,何况我等一介武夫,哪里管得了这么大一笔银两,还望宰相仍旧按照之前惯例,所有军中用度由兵部统一管理采购下发才好。”
卢元夫脸上笑容僵了僵,他没有想到封氏父子居然能够拒绝这么大一笔银票,之前军饷早就被他克扣的所剩无几,封家军现在维持的艰难,这些银票可以保其两年丰衣足食,心中猜测莫不是封家军知晓其中内情,这才拒绝,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又是一番极力劝说。
封老将军见封思远极力推脱,虽然不知底里,但到底还是在一旁一同婉拒,最后更是搬出国法家规,卢元夫这才作罢,虽然一直在笑着说封氏不亏是深的朝廷百姓信任、保疆为国的护国神剑,但毫无笑意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记恨。
“这五百万两银票还望三皇子和宰相一同护送到京城,替我鸣谢圣恩,可值此朝廷用钱之际,我等封家军怎能太过奢靡,老夫在此谢过圣上了。”封老将军说完就朝着京都所在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封思远也在一旁共同跪拜。
卢元夫见封氏父子决议不收,无法只能先继续放回到案几上,心思活络,正想着其他法子,只见封思远命封家军和此次负责保护赵子期和卢元夫一行的护卫共同听令,要求每日对宰相营帐严加巡查,每日十二时辰都不得偷懒,保护人员两方共同守卫,直到钦差大臣离开封家军营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