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悄声询问:“所以娘娘要用一只猴子绑住我?”
为何她不想着她也是能绑住自己的呢?
韶音也不是没心的人,更不是什么傻子。
管芷贤对她如何,她心里是清楚的。
原本心中的隔阂是两人之间的主仆关系,可如今,这关系名存实亡, 自己哪里会不动心呢。
只是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韶音也奇怪, 前些日子也不见得太后如此, 今日怎么总说自己要跑的话?
管芷贤被韶音说透心思,也不羞恼。
这个女人看似脆弱柔软, 实则最是心硬,要为她付出许多,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她冷声道:“是表哥,表哥就是要用一只猴子绑着你,让你无论如何也不敢离开。”
韶音却是轻声笑了。
她刚想顺着管芷贤的话说,管芷贤可真是吃定她了,她没有办法,只能为了小猴子留在管芷贤身边。
管芷贤忽然动了:“你的衣裳怎么了?”
她伸手给韶音整理衣襟。
韶音虽然看不见,却感觉这人不是在给自己整理衣襟,而是把领口给拉开了些。
韶音不知她什么意图,还未询问,旁边酒楼里突然走出来三个身影。
韶音下意识看向酒楼的方向,瞬间愣住。
贵太妃、珍太妃、兰太嫔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她脑子里也立刻闪过管芷贤方才说过的话,她两次警告自己不能逃离。
韶音终于明白她今日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了。
周围的喧闹声好像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在宫里压抑且沉闷的气息,逐渐向韶音袭来。
下一瞬,管芷贤向前一步,又侧了侧身子,将韶音挡在自己身后:“你们是想在大街上与我吵吵闹闹,把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吗?”
梁芙君已经有些怒火中烧,她艳丽的眉眼充满了攻击性:“怎么,你是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我们争夺?”
“我倒是敢,只是我也知晓,若是在这里闹大了,天下皆知,你以为那些天下人会骂我们四人?”管芷贤冷声说道。
杨玉珍上前拉住梁芙君的衣袖,将她往后扯了扯:“你方才说那番话,便已经输了,若是在这里闹起来,传得天下皆知,音音就该被天下人咒骂祸国殃民了。”
夏灵兰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音音,你不要误会我们了,我只是忽然没有你的消息,心里担心,这才会前来寻你。”
“你就那样子突然消失了,也不来宫里当值,你可知我心中有多慌乱?”
“你如今可还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可有感觉疲乏?”
“江南虽繁华,可你若是突然去了那里水土不服,伤了身子,那又该怎么办呢?”
韶音总是无法对夏灵兰冷下心来,她从管芷贤身后探出头,对着夏灵兰扯出一抹微笑:“谢娘娘关心,不过这一路并没有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好似也没有,江南的景色,奴婢倒是想去看一看的。”
夏灵兰张了张嘴,灵动一笑:“那我便与你们一路吧,说来我爷爷在江南也有不少学生,倒是可以,问问他们江南哪些地方值得游玩。”
杨钰珍柔和的眉眼也带上些许冷意:“兰妹妹变得可真快,这就要跟着一块下江南了?”
夏灵兰脸上闪过一抹委屈。
她也不想啊,可韶音都说了想去江南,人带不回宫里,就只能跟着去江南,这才能有一丝机会。
杨钰珍压下自己眼角的冷意,如同往常那般温柔和顺:“无论是回京还是下江南,我们回船上再议,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当地的官员也会被引来。”
韶音心里一惊。
确实不能在这里被别人看了热闹。
她们说的话很对,但凡她们五个人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一点点,自己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韶音悄悄拉了拉管芷贤的衣袖,用这个方式央求她回船上再说。
管芷贤当然也不会在这里和另外三人撕扯,那未免有些太不好看,再如何他们四个也是先帝的后妃,代表着皇家威严和颜面。
苏忠杰本准备了两辆马车,想着自家主子和韶音一辆,另外三位主子一辆。
却不想另三位主子也挤上了自家主子的那辆马车。
韶音第一个上马车,坐在马车最深处,浑身僵硬,甚至汗流浃背。
这些日子快要忘了从前的日子,今日四位主子一进马车,就让她忆起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