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可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会莫名做出这般体贴的举动。
她如此反常, 一定是有所企图。
皇后也不跟她打官司,视线落在韶音身上,见韶音气色不错,想来在珍妃宫里过得还行,便也扬起两分端庄的笑意:“珍妃今日来的倒是早, 寻常也不见你这般积极,怎么, 这有什么好事, 要与本宫分享?”
杨钰珍也跟着皇后一同笑了,笑容格外温和, 眼神却不怀好意:“确实是有好事要和皇后娘娘分享,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帮着韶音料理了她家那些不长眼的家人,来向皇后娘娘讨个好,毕竟她家父母可都想搬进皇后娘娘赏给韶音的宅子里。”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过是看着韶音在我面前梨花带雨,哭着求我帮她,一时心软,所以托我家哥哥给韶音父兄穿了几天小鞋。”
韶音在杨钰珍身后听着她这样说,心都凉了。
皇后娘娘是个占有欲很重的人,听珍妃说自己哭着求珍妃,皇后娘娘肯定会生气。
皇后娘娘平日看似冷静,却很是霸道,心里有气绝不会憋着,总有一日会落在自己身上。
她还不像贵妃娘娘那般好哄。
韶音低着头,感受到皇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不敢与皇后对视。
管芷贤眼底的笑意逐渐褪去,嘴角虽然仍旧微微勾起,眼神却满眼冷清。
她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昨日才精心绘制的指甲,心里只觉得,怎么也不应该相信韶音这个奴才。
这奴才能够获得如此多人的喜欢,嘴上的功夫还是挺厉害的,之前不也哄了自己好几次吗?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她哄住了。
她现在可真想把这奴才抓到内室,用刚刚绘制好的精致指甲,在她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让她时刻记得,她是自己的奴才,不过是形势所迫,暂时住到其他人宫里。
这奴才怎么如此蠢笨,有人欺负她,为何不给她来信,反而要去求珍妃。
就她那惹人怜惜、楚楚可怜的模样,掉上一两滴眼泪,珍妃又怎么可能不帮她,如此倒是平白无故欠了珍妃一个人情。
管芷贤更气的是,韶音未曾在自己面前哭过几次,竟在珍妃面前也哭了,她若是这么喜欢哭,自己应该找个机会让她好好地哭上一哭。
哭起来,确实比如今这样低着头站在那里好看多了。
甚至能哭的人心尖发酸,忍不住心软就从了她。
只是这般想着,管芷贤心里就更气了,这好事怎么就落到了杨钰珍身上?
“那还要谢谢珍妃你帮我护着我的人。”管芷贤再次抬眼看着杨钰珍,眼神强势。
杨钰珍原本想说:韶音如今也不算是皇后娘娘您的人了吧?
在管芷贤强势的目光下,却也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管芷贤无论如何仍旧是皇后,且手段还是很了得的。
她们平日里嬉笑打闹也就罢了,若是真把她惹急了,自己不一定能斗得过她。
她笑着说:“这人现在在我宫里,肯定也是我的奴才呀,我的奴才让人这般欺负了,不就是不顾我的脸面,将我的面子扯下来扔在地上踩吗?我怎么能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呢?”
“今日早早来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告诉皇后娘娘,臣妾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能力能够护住韶音这奴才的,皇后娘娘也就不用再挂心了。”
她这话说得收敛,却还是明里暗里表达了一个意思:我是有能力将韶音要到我宫里,也有能力护住她,当初将人要走时说的那些话,也不算是吹牛说大话,毕竟韶音留在皇后娘娘宫里,皇后娘娘也不一定能护住她呢。
管芷贤嘴角笑容更深,甚至有些被气笑了。
也就再容这珍妃嚣张一段时日。
正说着,梁芙君扶着春风的手走进坤宁宫正殿。
想着今日能见到韶音,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逗弄她一下,梁芙君一早起床心情便比较好,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
来到坤宁宫,便听见两位娘娘正在说笑。
她上前行礼后,便问两位娘娘:“这是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她转头看向杨钰珍:“珍妃今日笑得格外温柔,难不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管芷贤忽然放松自己的身子,靠坐在椅子上,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要生气,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生气。
自己今日不方便将怒气撒在杨钰珍身上,梁芙君这人肯定是不会有所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