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的待她,这辈子我只认她。”
陆献仪抬起了眼眸,那毫无波澜的眼神让棠意欢紧张地快要止住呼吸,二人对视片刻,笑道:“你跟你爹还真是一模一样,救命之恩偏偏喜欢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棠意欢还在愣神,显然在为陆献仪的话而困惑。
猛然间,棠意欢瞪圆了双眸,她似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但是陆献仪没有给棠意欢一个正面的回应,她能说什么?亦或是能做什么呢?她坚守着自己玄门一派掌门人的责任,为此亏欠了女儿十几年,所以陆献仪不会愧疚地说着那些给棠意欢道歉的话语,她早就知道自己对不起棠意欢,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山上。
她是玄门一派的掌门人,归隐山林远离人间的是是非非。
如今也到了她真正保护女儿的时候了。
她挥了挥衣袖,棠意欢双眸感到一阵困意倒在了竹筠的怀里,竹筠震惊道:“师父,您..”
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棠意欢的面前说啊,这师父真是太别扭了,一句“我是你娘”就那么难吗?
陆献仪双手同时放下棋子,午后的暖阳在她的容颜上落下金黄色的余晖,让她变得温暖且坚定,陆献仪淡淡道:“五日后,我将启程去往京城。”
“好,我陪师父一块去。”
陆献仪指着棋盘对竹筠说道:“暗算意欢的人,我已心中有数,天下之大,亦可算作棋盘,黑白二子总有输赢,我当年归于山林,是为了天意。既然江山已定,我这个有着从龙之功玄门术士的人只会成为圣上的眼中钉,我不愿玄门在我手中凋零,所以我回到了山上,一别这通州已有十几余年。”
“桑瑰是旧怨,一般闲杂人等是不会得知此事的,除非是熟悉玄门的人才会知晓我曾有这么一位深深恨着我的师妹。”
“小竹,我很幸运当年在竹林里捡到了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今日的意欢。你们缘深,是天生注定的羁绊,我很放心你们两个。”
“燕王在日后的确有着继承皇位的能力,但只有他死,意欢的劫才能消散。如今京城风起云涌,也到了我出山的时刻了。既然我能辅佐当今圣上定了江山,为何我不能再辅第二个?”罐李号貳仵韭仵笆仵貳龄杉仵
陆献仪轻描淡写,看不出一丝杀气,可正是这个模样的她更能让人感觉到她那稳如定海神针的气韵。
事到如今竹筠也说不出劝陆献仪改变主意的话,她握紧了棠意欢的手,沉声道:“师父,皇帝不敢冒险去动意欢的,那么到底是谁?”
陆献仪轻嗤道:“国师。”
她垂下眼睑,缓缓道:“当年国师之位圣上意属于我,后来待我归山,国师便由另一个术士接下。”
竹筠紧锁黛眉,替棠意欢也问出了那句话,“我不放心您独自去京城,还是徒儿陪您一块去吧。”
陆献仪否决了她,含笑道:“小竹,你和意欢还有以后的未来,玄门一派由我去便够了。我乃正派名门,国师一个邪门左道的东西,不用让你我二人都去京城的。”
“可是..可是京城是国师的地盘,您单枪匹马的去闯岂不是..”
“嘿,竹丫头,你把我放到哪里去了?我像是那种放任妻子独身去闯荡的人么?京城是我的老巢,老子憋了十几年了,也该回去让那群老不死见识见识老子的英武了!”忠勇侯棠泽秋意气风发,张扬地朝着竹筠炫耀着他当年的英雄往事,用他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他如果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哪能娶到陆献仪呢?若是个怂包懦夫,陆献仪还瞧不上他呢。
陆献仪听他说越说夸张,弹指用劲风封住了棠泽秋的哑穴,看到徒弟竹筠那揶揄的目光,陆献仪无奈地吐了口郁气,道:“小竹,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京城的纷扰就让我们来解决吧,你和意欢便好好待在通州吧。”
棠泽秋憨厚地大笑着,拍起了自己的胸脯,由此可见这两位有着十足的底气。
但竹筠总是放心不下,她看了看靠在怀里昏睡的棠意欢,苦笑道:“你们二位是一走了之痛快了,我可就惨咯。”
等到五日后棠意欢一看亲爹亲娘都没踪影了,到时候被折腾的还不是自己嘛!
摊上这个无良师父,自己真是命苦哟。
陆献仪摸了摸竹筠的发,温声道:“乖孩子,等着师父平安归来。”
竹筠警铃大作,师父!您就别立flag了!徒儿怕啊!
那指尖又停留在棠意欢的发上,陆献仪那饱含慈爱的目光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感受到她对棠意欢的疼爱,哪有不牵挂孩子的母亲呢?陆献仪泛红着双眸,一眨眼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变成大姑娘了,她对不起女儿,自然不会奢求那一声“娘”,只愿这孩子渡过劫难,余生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