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亏你还说我们进展快,你们进展难道就不快吗?你瞧你,一没跟在轩憬边上,就开始为她担心了!”
丹阙乜了她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被老友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自己过分紧张了,明明上辈子比登基大典重要的时刻多了去,而且轩憬又不是第一次成为“公敌”——单说她们上辈子那大排场的婚礼,就足够招人恨了。
“不如来打叶子牌吧!”梵幽主动拿出叶子牌,摊在桌上开始洗牌,“我这几日跟雪明研究出一种新玩法,还设计了几张新牌,你肯定喜欢!”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时,轩憬已跪在先祖灵位前,接过楚珏之递来的三炷香,肃容拜下。
异样的细微动静忽然从远处传来,夹杂着惨叫,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看来有不速之客想做最后的挣扎。”她缓缓开口,未等叩拜时间到,就提袍起身。
“殿下!这不合礼数!”黄尚书下意识出言提醒。
“孤是要去救那些无辜者,想必列祖列宗不会怪罪。”轩憬说话时,气质转眼变化,无情剑意铺开,在她手中凝为实质。
厚重的冕服并未限制她的动作,她轻盈起落,赶往入口,暗处闪出不少人影,是海忆诗及挽澜宗的死士们跟随而去。
“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楚珏之拦住黄尚书,“那些人心有不甘,不见棺材不掉泪,莫非黄尚书也要效仿他们?”
黄尚书被她一番话说得冷汗直冒,忙道:“某对殿下绝无二心!只怕、只怕殿下心善,要中圈套!”
“她是一剑破万法的帝君。”楚珏之冷声提醒,“那些人的小伎俩,可套不住她。”
即便早已猜到,今日恐怕还有元微忱的残党会来殊死一搏,轩憬出剑时,依然有些恼火。
她昨晚才换上的新衣,又要染脏了,哪怕冕服准备了两套,可她清洗血迹和更衣都是时间。
本来丹阙就要多等半日,这下又该拖延时间了。
她此次并未完全动用无情剑意,这丝恼火反而让她下手更狠,不应留的人,能一剑毙命,绝不多刺第二剑。
只用一刻钟,她就结束了战斗,甩去剑上血,吩咐海忆诗控制失去行动能力的活口,统计伤亡人数,随后便御剑回到灵位前,直接把剑插在身旁,带着满身血迹,继续方才的流程。
黄尚书被她这身血衣吓了一大跳:“殿、殿下!当先沐浴更衣!”
“无妨,历代帝君皆善战,想必也不希望看到孤多此一举。”轩憬淡淡搁下话,叩拜时,发丝上的血珠落在金黄的拜垫上,很快晕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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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一刻,列宿宫的使者来秋水斋时,丹阙她们正商量要不要再吃顿点心。
“诸位贵客,吉时将至,还请随在下移步观礼殿。”年轻的女使者站在门外,恭敬道。
众人对视一眼,丹阙先道:“应当已经解决突发情况了。”
“没想到延后了这么久,这意外得有多棘手啊?”梵幽嘀咕了句,拉着正要往外走的了沉,“你等会儿,让我检查一下衣服有没有皱!”
丹阙想的却不是棘手与否。除却上辈子那位身份未知的魔君,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轩憬吃瘪。
延后多半是杀的乱党太多了,大量的血弄脏了衣服和头发,轩憬最近在这方面不知为何有了洁癖,想必是好生搓洗一番,才拖到这个时辰。
第99章 故人
列宿宫的使者是带飞轿一起来的, 轿子里面打扫得宽敞又干净,还熏了宫中惯用的淡香。
三人一猫登上轿,看着轿子升空,一路往观礼殿的方向飞去。
“登基大典应该是在顺天殿内举行吧?”梵幽还在温习流程, “我记得那是帝君在大型节日办宴会的地方?平日里的朝会是不是在议事殿开?”
“不错。”丹阙点头, “待会儿参与大典的, 除了文武百官, 还有众仙门的话事人,轩憬介绍我们前,我们莫要太过招摇就好。”
“既然如此,照家应该也会来吧?”梵幽看向了沉。
“只要是支持新任帝君的仙门势力, 都会派人来。”丹阙道,“虽说不来也不会被追责, 不过登基大典本来就是个在帝君面前混脸熟的绝好机会。”
说到这, 她不由得想起上辈子挽澜宗的缺席。
当年的细节, 她如今已不得而知,但据说帝君那时将大婚之事早早地昭告天下,想来正是她们的婚事劝退了挽澜宗。
不过这辈子应当有所不同了。哪怕只是为了看海微兰一眼,宗主也会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