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安筠的生日不是圣诞节,现在都成了购物节,目前促销力度很大。
可惜感情没什么促销和甩卖,虞谷还是摇头。
周围有小孩和父母坐在一起,虞小杞早早接受了父母感情不好的事实,也接受了父亲另组家庭还有了新的小孩。或许是这样的经历让她不太一样,反而更擅长安慰人。
虞小杞又问虞谷:“那小郦阿姨是在苍城吗?”
虞谷嗯了一声,前几天蒲希玉给她发过消息,说见到你女朋友了。大概是郦安筠装得很好,蒲希玉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她只是委婉地提醒虞谷:郦小姐气色不太好,最近流感很严重啊,你们都注意一些。
虞谷都被拉黑了,发消息也无济于事。
郦安筠不怎么用的社交软件反而更新了新动态,不用虞谷找人打听,也看得出她回苍城的公寓自住了。
生活像是回到了她之前的轨迹,看展、打卡、吃饭、运动,偶尔分享一点新歌和电影感想。
虞谷觉得挺好的。
她小侄女没这么觉得,非常无情地评价:“小姨,你现在像是没气飞不起来的气球。”
正好她们边上一棵树的树杈上就挂着一颗干瘪的星星气球,虞谷无奈地说:“哪里像了?”
虞小杞还没到能完美概括这种状态的岁数,她只能感觉到虞谷在难过,说:“你不开心啊,大家都知道的。”
“外婆也担心呢,她还想打听打听,我说我也不知道。”
小学生虞小杞对爱情的概念很模糊,小朋友的喜欢伴随着嬉笑打闹和幼稚的山盟海誓,比如我永远不理你了。
昨天虞谷接虞小杞从补习班回来就目睹了小侄女友情的决裂。
今天那小孩又来和虞小杞打羽毛球了。
她们的矛盾来得快去得快,虞谷很羡慕,大人就不一样了。
需要考虑的太多,晒太阳的午后也晒不走她心里的失落。
虞谷知道自己要走向新生活,仍然摆脱不了对郦安筠的思念和惋惜。
她叹了口气,虞小杞还要凑过来问:“你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会吵架呢?”
在学校装酷的小女孩在家里是十万个为什么,这点倒是很像虞夏,虞谷把她推开,虞小杞又滚了过来,“小姨,你在逃避。”
虞谷坐起来拆了一块山楂片含在嘴里,这样的天气虞小杞脱得只剩下一件毛衣,虞谷的圆领毛衣更单薄,愣是把初冬变成了早春。她说:“那请问虞小杞同学,你觉得我和你的小郦阿姨谈恋爱,不住在一起可以吗?”
虞小杞挠了挠头:“不是住在一起吗?你们都一起睡,我知道的。”
虞谷:“不就那一次她住在家里吗?”
虞小杞又说:“那你们还去市区玩了好几天。”
她还收到了好多玩偶,虽然很丑,也算可爱。
躺在她身边的女人说:“她现在还没正式上班,之后都是在苍城上班的。”
虞谷对虞小杞说话一向耐心,一般人也懒得和小学生解释这些,她可能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和谁说。
边亿就是个漏勺,柯渺是郦安筠的朋友,虞谷不熟。
大学同学蒲希玉远在苍城,也是个大忙人,还有个女朋友,她俩更不是可以打很久电话的关系。
虞谷难得涌上几分悲哀,发现自己只有眼前的小孩可以倾诉。
虞小杞想了想说:“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又不是很麻烦。”
她也去过苍城,之前坐边亿的车去的,对小孩来说睡一觉就到了,她不理解虞谷的苦大仇深。
哪怕虞谷很笃定她和郦安筠目前只有彼此,却不敢笃定真正确认后漫长的质变。时间能摧毁一切,也能让爱变成憎恨。
虞谷不想下一个十二年又戛然而止。
上次是长痛,这次是短痛,也没什么不好。
看虞谷不说话,虞小杞问:“你们是因为距离太远吵架吗?”
虞谷摇头:“不是吵架。”
虞小杞看虞谷的眼神跟看小学一年级一样嫌弃:“这不是吵架还是什么,难道是……”
她想了好半天,“冷暴力。”
虞谷笑了:“学了一个词就乱用,你知道什么是冷暴力吗?”
郦安筠对我才是。
虞小杞却抱住了虞谷,她还太小,拥抱都像把自己埋了进去,还要用哄小狗的语气对虞谷说:“你要勇敢一点。”
虞谷哭笑不得,“我勇敢什么?”
怀里的小孩说:“反正你下星期才有活干,为什么不去找郦阿姨呢?”
虞谷叹了口气:“我不找她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虞小杞哼了一声:“你还没说没分手?不清不楚的,我看电视上演的分手也要好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