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洒看校门口这动静,估摸着梅囡囡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就拿着买好的煎饼, 直接坐在摊子后的小板凳上吃了。
别说,这大娘的手艺还真不赖, 这个煎饼果子还蛮好吃的,萧小洒便大口啃了几口。
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大娘就找萧小洒攀谈起来了。
“小娃娃,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萧小洒本来就是话多的个性,此刻听后就说道:“我是来接我的一个小妹妹。”
“妹妹……哦。”大娘似乎对孩子特别感兴趣,可能是以为萧小洒说的这个“妹妹”是她的亲生妹妹。
接着,她又对萧小洒问道:“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老一辈人聊天都喜欢像查户口那样,问来问去、问东问西。
要是换别的人肯定就烦了,毕竟我只是来你这里买个饼的,你还问七问八的烦不烦?
但萧小洒听后,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了一句:“我家里是耕地的。”
大娘一听耕地,就以为萧小洒爸妈是农民,顿时眼里放出敬佩的光,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那你爸妈还不容易嘞。”
大娘问到这里,萧小洒才算失去了回答的兴致,没有再接大娘的话,背了一个身过去,低头继续啃她的煎饼果子去了。
大娘似乎也看出来,自己问错什么了,就没有再不识相地对萧小洒问东问西,她重新回到了摊子前,等待着下一个客人的光顾。
可是下一刻,顾客没来,却有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同样操着一口方言。
但因为这个方言也没有特别方,还是和普通话比较接近的。
萧小洒就听到那个女孩问:“妈,有钱不?再给我点,我要和同学去买衣服。”
女孩子的声音挺理直气壮的,大概觉得要多少都是应当的。
大娘没有马上说话,静了一会儿才说:“上个星期不是刚给你两千?你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女孩听后却“嘁”了一声说:“两千哪够?吃个饭都不太够的。”
大娘没有说话。
女孩子马上说:“妈,你这摊一天就能挣两三千,我管你要一点钱就这么难?你就这么想看我被同学笑话吗?”
听到这里,大娘终于妥协了,叹了一口气说:“好嘛,你到底想好多少钱?”
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
“五千???”大娘睁大了眼,一脸惊诧地地问道。
女孩子重重地“嗯”了一声。
萧小洒在她们背后坐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咋这次要这么多?这实在太多了……”大娘仍在震惊中,没有平复过来,愣愣地重复说道。
女孩子却是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我的好朋友快要过生日了,我总得给她买一份像样的礼物,低于这个价格的我实在拿不出手。妈,你难道想看我失去这个好朋友,以后在学校都没人和我玩了……”
说到最后,女孩子开始打亲情牌,进行道德绑架。
萧小洒实在听不下去了。
而那边的大娘一听到这里,却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把藏在怀里的收银包拿了出来,里面有很多大小额的钞票。
她说:“娃嘞,你过来数数拿吧。”
“谢谢妈!”女孩子高兴地应道。
也许是因为她太高兴了,竟然没有再使用方言了,蹦出来的是一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萧小洒听后,啃煎饼的身体都僵硬了,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呀?她绝对在她们班上曾经听过的!
可到底是谁呢……
萧小洒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就和喜笑颜开拿钱的女孩子对视住了。
那一瞬间,萧小洒如遭雷击。
怎么会是贺雪呢?
她不是富二代吗?爸爸是建筑师,妈妈是艺术家。
其实,某种程度上也算沾点边了。
爸爸是建筑工地的砌房子师傅,妈妈是街边把煎饼摊出花的手工艺术家……
“雪呀,你怎么了?”大娘见女儿拿着钱就突然不动了,还以为她中了邪,担心地摇了摇她的手臂。
可是,在大娘碰到贺雪手臂的时候,贺雪突然大声尖叫道:“啊,你别碰我!”
又看了呆若木鸡的萧小洒一眼,贺雪像发疯一样失控地跑掉了。
大娘连摊子都顾不上了,想跟出来追。
但是贺雪是年轻女孩,跑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