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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朝阳正盛。
涬领着族人背着陶罐回到了鹿部落,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铩惊讶不已。
涬是个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的人,这样的情况真是少见。
“怎么了呢?去一趟影部落怎么变了一个人?”铩轻轻调侃她一句,可话里的意思却让涬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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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的心思愈发深沉,以她在首领身边呆了这么久的经验,大概能推测出这是问自己是不是变心的意思。
这么一想,涬心中微叹,时间越长,她和首领的关系似乎越生疏。
个中滋味,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犹疑许久,铩的脸色却不曾变化一分。
涬终于道,“我在那边,好像见到了您的妹妹,当年那个被抛弃的幼崽。”
铩的神色恍惚,仿若回到了那天下午,按理说幼时的她不该有那么深的印象,可她如今回想起来只如隔日。
涬观察她的神色,等上一段时间后问道,“我们要不要…”
把她接回来?
铩回神,“她叫什么,你了解她多少?”
“我只大概问了她的经历,怕被怀疑,没问太仔细。”涬把所知全盘托出。
“她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影部落的人都还不错,特别是一个叫柯的。”
“这样的话,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首领?”
“离别就像花开,每年都会开花,可今年的花和去年的已经不是一朵了。把这件事忘了,就当她已经死在了那天。”
涬不解,她知道过去的每一天首领都相信她的妹妹没有死,怎么现在知道了却又要当她已经死了。
可她无法问出口,只有点头的份。
涬仍沉浸在找到首领血亲的余韵之中,却忘了当年的事是上任祭司的失误,倘若如此将人接回来,铩该怎么和族人解释这一切。
族人对祭司的信任想必会降下一大截。
这不可以。
可如果沅不能以她真正的身份回来,回归部落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难不成她要不顾沅的意愿强迫她回来么。
既然沅过得还不错,那么就让她就此新生。
想来那时她刚降生不久,根本不清楚原先的部落究竟是哪个。
沅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
这似乎能稍微抚平一些她的愧疚。
铩让涬退下去休息,涬踌躇,她见到首领疲惫,忍不住担心。
“不会有事的。”铩背对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出去吧。”
涬离开了,铩按揉酸涩难忍以至发红的眼眶。
朝阳如此明媚,但她的心暗淡了许多。她知道妹妹身处何处,却无法将人带回来。身为首领,却只能让族人流落在外。
不过好在沅现在有了新的族人。
她无法弥补这个错误,那么请图腾宽恕,请阿姆宽恕,请沅宽恕。
也请四岁时的自己宽恕。
第49章 赶人
差不多一月过去, 鹿部落也没有传来消息,解榆心中有了猜想,铩大约是不会把人接回去了, 且她估计是连把这件事告诉沅的想法也没有。
这样挺好的, 免得让两个部落出现别的纠纷,不好解决。
期间, 红铜的收集也没有出现意外。
让解榆比较在意的是出去探查的琏和其他五个人,太久没有消息, 不知是否意味着有好消息,这几天她都在在焦虑中度过。
鹤是一如既往地潇洒又能吃,但这增加的进食量对于部落来说实在还算不上是负担,解榆不甚在意。
鹤对于解榆的教导,很巧妙。又或许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教学生的经验, 所以两人都如聊天一般。
鹤给她讲所见所闻,讲大陆如今的局势与不为人知的地方, 以及水面之下的其他事情。
有时候讲到两个部落的恩怨, 鹤干脆给她扯出了一大堆八卦来, 解榆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解榆突然好奇道, “您知道琥上位的具体情况吗?”
鹤摇摇头,“我当时根本不在场,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但我猜测, 她与她的父一起害死了她的阿姆。
琥的图腾本就崇尚力量, 对于这种事情, 并不会在意。胜者上场,败者退场, 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族人也不是因为她的残暴有意见,虎部落的每一任首领都残暴, 只是这一任的琥残暴过头了,才对她不满。”
解榆微微颔首,又听鹤道,“所以我劝你,以后看到虎部落的人,有机会的话,见一个杀一个,千万不要给留活口,否则以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那象部落呢?”解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