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血缘关系上,陆云卿对陆尚锦有着天然好感,于情分上……此人可是他情敌……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情敌!
“古少主怎么亲自来了?”陆云卿端坐在主位上,眸光泛冷的打量着古锦,冷笑:“阿锦当真好演技,如今还敢亲自登门,不怕我将你的身份抖出去?让古家知道自己十年前接回家其实是名假少主?”
面对陆云卿的威胁,古锦轻蔑一笑,“兄长会吗?”他依旧称呼陆云卿为兄长,大大方方的认下所有事,不做掩饰,他于陆云卿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许是血脉作祟,古锦倒是能猜出他这大哥几分心思来。
“兄长既然查出我并非古家血脉,自然也知道古大遗孤是谁,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揭露我的身世呢?”古锦笑,慢条斯理的分析着:“是因为阿遥吧。”
“兄长喜欢阿遥,不想让阿遥回到古家成为古少主,一旦,阿遥有了身份,兄长再想拿捏阿遥也不得不顾及古家面子。”
娇弱的金丝雀一旦有了尊贵身份,飞出主人掌心,再被培养从翱翔九天的鹰,再想抓住金丝雀就难如登天。
陆尚锦笑,眼中带着几许疯狂:“这一点,我和兄长想法一致,古家并非福地洞天,不适合阿遥,或许被豢养在金笼子里的生活才真正适合阿遥,哥哥你说是吗?”
陆云卿脸色一沉,两人真不愧是亲兄弟,某些方面的想法出奇一致。陆遥现在的处境一方面是因为陆云卿的惩罚,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某人的恶趣味呢。
“至于阿遥……”古锦含笑的眸子骤然锐利,“兄长藏得了一时藏得了一世?我对阿遥志在必得。”
话音落,古锦再次将陆云卿手写的婚书呈出,挑衅般在拿在手中:“我于阿遥成婚之日,还请兄长亲口读出婚书内容。”
眼见着陆云卿脸色越来越难看,古锦笑意越深,报复的目的达到后,躬身告辞,陆云卿不是能藏人吗?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而古锦手中的婚书就是最好的证物,即便现在找不到阿遥,能用婚书恶心陆云卿也够了。
陆云卿现在恨不得把那只给古锦写婚书的手给剁了!那婚书本是为了能名正言顺进将军府找人所写,没想道现在成了古锦恶心他的物件!陆云卿深吸几口气,才将心头的暴虐压下去,他不能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和阿遥的婚礼事宜……
小院。
不知因何原因,陆遥脚环上的金链子被取了下来,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暗处走到了陆遥面前,告诉陆遥他叫东山,是保护他的侍卫。
云枝也被调到陆遥身前,小丫头亲手解开了束缚陆遥自由的链子,而那叮铃作响的脚环她却无能无力。
陆遥被允许离开房间,之前他一直盼望着能出去走走,骤然得到自由,陆遥却迟疑了,他疑惑担忧的看向东山:“哥哥愿意放我出门?”少年消沉的厉害,本就没几两肉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消瘦。
东山眼皮子轻跳,冰冷的语气带着讨好似的恭维:“小公子日后可随意在院子中走动。”那日,陆云卿的回信将东山臭骂了一顿,迟钝如东山,这时也明白了,院子里住的哪里是金贵脔宠,分明是未来的少夫人!
幸好之前没将陆遥得罪死。
第七十六章 印于灵魂
原来只是能在院子里走走……陆遥兴趣泛泛,不过脚上的链条被取下,他能活动的空间变大了很多,陆遥下意识的看向床右侧面得窗户,这些时日,他一直盯着窗户看,与房间内死寂不同,窗户外,春日光影斑驳,树木花卉馥郁,彩蝶翩跹,偶尔还会有几只鸟雀停留在上,黑溜溜的鸟眼打量着坐在床上神情麻木的少年。
那是他所渴求的自由——
陆遥挪动脚步,几乎是迫切的冲向窗户,大口呼吸着窗外的空气,脚踝上的金玲清脆铃声灌满屋子,陆遥小跑了两步,缓缓停下,他垂眸看向左足,金色脚环显得他脚腕肌肤白皙胜雪,隐隐青筋浮于薄薄肌理之下。陆遥顿住,表情上难掩痛苦,他麻木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后,神情再次漠然:“算了,也没什么好逛的,这样就好。”
陆遥让所有人都退下,吩咐云枝将那扇窗户关上,没了锁链的束缚,陆遥却从未踏出过房门,而是再一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蜷缩在床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每一次云枝进来的开门声都能将陆遥吓得一惊,蜷缩在床上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再看清来人后才缓缓平静,再次恢复正常。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房间里的贵人已经不正常了,他像是被即将驯化的幼兽,龟缩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小心舔舐伤口,警惕恐惧的防范着恶人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