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圆空才是寒山寺的主人,陆尚锦在寒山寺的所作所为他焉能不知?若无他得默许,寒山寺的僧人能随意任陆尚锦差遣?
按道理说,这个人才是陆尚锦最大的帮凶。
可没来由得,陆遥冥冥感觉,只有这个人才能救他,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老僧人看他的眼神以及那句情不自禁呢喃出口的话。
“我不知圆空师傅为何要帮陆尚锦,但我能确定,师傅是整个寒山寺唯一能帮我之人。”陆遥直起身子,坐落在圆空对面,少年人精致的脸上满是坚定,“师傅透过我这张脸想到了谁?”
从第一次见了圆空陆遥就觉得奇怪,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十八年前,寒山寺正是娘亲待产之地,当年圆空便已经在山上为僧,或许,眼前这个僧人知晓他得身世。
那个他不敢问不敢提不敢触及的亲生父母的身份呼之欲出。
圆空的视线落在陆遥脸上,平静无波的眸光泛起波澜,透过少年精致漂亮的容颜,眼前仿佛浮现少女娇俏灵动的身影。
罢了,到底是她的孩子,即便是被娇养过头,那份警觉,那份聪慧依旧是随了她。
“你很像她。”圆空眼中浮现怀念之色,看向陆遥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按照辈分你合该唤我一声大伯。”
“咳咳咳——?”
陆遥想过圆空或许和自己亲身父母有关系,只是没想到是这层关系?!陆尚锦说过,他父母不过是杀猪宰牛的屠夫,那般杀伐深重的人实在和眼前僧人联系在一起。
“大伯……”莫名地,这两个字很烫嘴,陆遥喝了一杯水压惊后复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圆空身上,“我父母他们……”
少年眼里满是好奇与忐忑。
陆遥很像知道亲身父母的事迹,可又怕那个事实正如陆尚锦所说那般不堪。
许是看出少年的纠结,圆空想起上一辈的腌臜事,感念,她也不想唯一骨血再次参与进那些所谓的江湖纷争,平凡一生或许也是一种好归宿。
“你父母不是什么屠夫,是极好之人,你母亲是我最小的妹妹,当初惨案发生是大伯没有保护好他。”圆空声音里染上哀痛,他招手唤陆遥,“孩子,你过来些。”
陆遥半蹲下身,与这个年过古稀的僧人平视。
圆空抚摸着他得头,目露哀伤:“你长得很像你母亲,我也知晓你想知道什么,可是大伯不能告诉你,只是为你好,你太过单纯,有些事情既然从刚开始就不知,那便一直不知,从这里逃出去,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陆遥点头,他虽对亲身父母之事好奇,可也敏锐的感觉到父母身上定然背负着什么,那份秘密不是现在的他能触及解决的,眼下之事是离开这里。
——
卯时,陆遥用了晚膳后早早上床歇息了,从禅房出来后寂月三番两次的询问和圆空说了什么,被陆遥搪塞了过去,最后闹着要睡觉才成功将寂月支走。
子时。
按照和圆空的约定,陆遥将行囊收拾好,换上了僧衣,子时一到,房门被敲响,白日里见到的小沙弥出现在门口:“陆公子,请随贫僧来。”
圆空直接撤了守在院子外面的武僧,小沙弥带着陆遥走寺庙中的暗道,一路将陆遥送下了山。
天际微亮,小沙弥将陆遥送到荒山驿站,驿站中备好了马匹以及衣物行囊,做完这些,小沙弥行了个佛礼,“陆小施主,贫僧只能相送于此,此后山高路远,还望小公子一路顺风。”
“多谢小师傅相助,还望师傅多多看我的侍女。”陆遥回以一礼。
沙弥走了。
陆遥叫了热水和饭食,在驿站里修整一番后,立即启程。
天亮之后寂月必定会发现他已逃离,势必会通知陆尚锦,介时洋州定然会布下天罗地网,他想走也走不成了。
只有快些离开,索性荒山与灵州不远,只要出了洋州,哥哥们再想找他也鞭长莫及。
如此想着,陆遥翻身上马,向着灵州方向策马而去。
——
洋州陆家。
陆家作为洋州富商,迎来了一方贵客,也正是因为这些贵客陆云卿无暇分身去寒山寺看望陆遥。
大宁建国不过三十年,这三十年间一直与北部的蛮族部落有冲突,上个月,北部来犯夺了边境一座城池,宁皇大怒,誓要夺回城池,收复北部。
打仗自然少不得招兵买马,招兵买马自然少不得钱,陆氏这种商户自然落在了这些兵鲁子的眼里。
“少东家爽快,单冲着少东家这份豪迈,这家甲胄和铁器地单子就交由你们陆家来负责。”这是在陆云卿承诺免费捐赠十万旦粮食和千百副草药吼,领事终于笑呵呵的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