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环顾,发觉旁边就是假山,那假山中央有一条小道通往隐蔽处,正好可避人眼目。真是天助我也。
他要强行拖吕辛到假山里面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吕辛如何肯从,自然是拼命挣扎。可惜力气始终不敌男人,人眼看着就被拖走了,还泄露出一点声音:“督公,救命!”
栾郢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觉诧异,难道那小尼姑挣脱了醉汉?再等一阵又未听见任何叫喊,大概是又被制服了。
他疑惑间转头向假山走去,果然听见了动静,再走入其中一瞧,就见那醉汉在扇吕辛的耳光。
“臭婊子,你再敢乱叫!爷看上你,可是你的造化!”醉汉边说边又抽着吕辛的耳光。
“救……救命……”吕辛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双颊已被打肿,嘴里还在机械的喊着:“督公救命……”
“什么督公,不过是个太监?连男人都称不上,你还能真指望上他不成……”
醉汉正在出言不逊大放厥词,边说边要去脱吕辛的衣服,栾郢直接一脚把他踢飞。
“是谁?竟敢坏爷的好事!”醉汉被栾郢踢上了地上,恼羞成怒的怒瞪着多事者。
吕辛这时也从地上爬起来,拉起衣襟躲到栾郢身后,带着哭腔说道:“督公,您终于来了……”
那醉汉见居然是栾郢坏了自己的好事,刚才背后骂人的嚣张气焰不觉矮了几分,脸上色心尽消,声音里含有惧怕:“督……督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还不快滚?”
栾郢认出这人是世袭的官宦子弟,平素骄矜,事实上却没用得很。
那人一听,立刻灰溜溜的滚了。
栾郢一脚跨出假山,沿着湖边行进,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迈的大,吕辛只能小跑着跟上,生怕被甩下。
湖边有阵阵凉风袭来,表面甚至结有一层薄冰,伴着雪花,是侵入骨髓的冷。
“跟着我做什么?”
栾郢似被凉风传染,也冷冷的问着。
“贫尼……贫尼不敢回去……”
吕辛不光声音怯弱,就连步子也是慌乱的。
两人沉默着行进行了一路,绕过小湖前往正门时,路上偶尔会遇到奴仆,但那些奴仆都颇有眼色,只退到一旁行礼,并不敢多嘴。
眼见大门就在不远处,栾郢问说:“刚才叫住我,是想说什么?”
吕辛这才想起一事,答道:“贫尼想知道该去何处寻找汪大夫,余音楼的卢霜姑娘到现在也未痊愈,药也吃了不少,但始终不见好……贫尼想着,或者汪大夫能帮她医治心病……还请督公行个方便。”
“他就在城南的安和堂坐诊,你派人寻他便是。”
“多谢督公。”
两人跨出国公府的高门,门口有一众锦衣卫正在等候。
吕辛正想同他道别,然后再独自返回余音楼,谁知督公还随手还指了个锦衣卫送她回去。
吕辛心中更加感激,正要道谢,栾郢已骑上马,扬了下马鞭策马而行,迅疾消失在雪中。
“姑娘,请。”
吕辛回神,认出此人是随林,便不再推辞,任他护送自己回去。
到得余音楼门口随林便功成身退,吕辛小跑着进去,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这次国公府的寿宴,余音楼算是倾巢而出,这会儿只剩了厨房的胡嫂子在守门。
她见吕辛匆忙回来,又看她脸上红肿马上关切的问东问西,吕辛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只说有事便先回了。胡嫂子得知他尚未吃饭,又去厨房里为她张罗。一番用膳说话,倒也把这一茬揭过去了。
夜深了,她早早的回房休息,见到镜子中红肿的面部也回想起那可怖的一幕,若是今夜督公恰巧不在那里,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正后怕间,楼底下传来声音,应是去国公府赴宴的姑娘们回来了。
绿棉第一时间冲上来寻她,旁边还跟着曹班头。如今曹班头已将绿棉派给吕辛服侍她,绿棉见她在国公府半路不见了还当是迷了路,忙跟曹班头说,曹班头是何等人也,见戴雪身体不适留在国公府歇息而吕辛又恰好失踪,还倒是这小尼姑开了窍,借着寿宴在攀龙附凤,便也没有声张,怕坏了哪位大人的好事。
此刻戴雪随戏班回来,吕辛又安然无恙的在余音楼,便也不再大惊小怪了。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曹班头见她脸色红肿,也不知是不是冲撞了哪位大人,惨被教训。
吕辛不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曹班头也不认真追究,戏子被人揩油可太正常了,谁不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适当的给客人一点甜头,能少吃点苦……”曹班头用心点拨着她,“谁让你做的就是这个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