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和老子都斗不过自己,多来一个姘头就斗得过了吗?便是侥幸活着,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见他始终不发话,黄鹤拿不准他的心意,也不知他是不是气急了。他正要命自家侍从进来将卢霜抬走,活着便抬人、死了便抬尸时,栾郢终于开口:“不必。”说罢径直出去,不理会后面大人的呼唤。
黄鹤见请客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臊,一舍头先在栾郢面前的谦卑模样,开始对着曹班头发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成想能借着唱戏让督公心情好转,你这里的姑娘却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不知督公日后会否迁怒于我?你到底是怎么管教她们的的?我看你这余音楼,还是关门大吉!”
曹班头只有点头哈腰的道歉,以期平息各位大人的怒火。
曹班头正一个头两个大时,吕辛又哭道:“曹班头,你快去派人请个大夫来!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黄鹤见状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与其他大人负气离去。
曹班头此时恨急了卢霜,如何肯为她请大夫?还是吕辛央着绿棉悄悄走了一趟,才将大夫请来。
几个小厮帮忙将卢霜抬回房间,此时她因失血已晕过去了。曹班头又问吕辛他们三人在前厅发生了何事,卢霜因何自戕,又是如何得罪督公。
吕辛当然是闭口不言。
他心中存疑,但也撬不开对方的嘴,只得叫下人赶紧打扫前厅,好准备次日开门做生意。
卢霜的伤口很深,白胡子大夫到来后及时为卢霜包扎,但她因气血亏虚,始终昏迷不醒。大夫说她伤了根本,便是侥幸醒过来,也得将养个一年半载、常年服用名贵补品才能恢复元气。
曹班头一听就不愿意,不挣钱不说,还要往里头倒贴钱。
吕辛只得用卢霜遗下的首饰付了诊金,还叮嘱大夫一定要选最贵重的药材。
曹班头听到这儿不禁陷入神思,卢霜一向锦衣玉食供着,耗费甚高,便真有私房钱,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前厅打扫的小厮乔生这时已将剩菜残羹拿至后院,那几只母鸡也跟着饱餐一顿,有只母鸡还饶有兴致的跟进前厅,自己在地上捡吃的,见有碎渣剩酒,也贪心的舔舐。
“咕咕咕——快出去!”乔生赶着这个不速之客,怕他当真要吞下酒壶的碎渣。
那只母鸡正要飞起躲避,却扑闪着翅膀忽然倒了,挣扎几下便彻底不动。
乔生觉得奇怪,再抱起这只母鸡检查,发现它已经气绝身亡。他害怕是发了鸡瘟,恐会再传染给客人,忙将这消息告知曹班头。
正好白胡子大夫尚未离开,他正在为卢霜开药方,拼命往里添加贵重药材,想着从中大赚一笔。便是只有十两成本也得翻个倍的写,就为了挣银子,还糊弄吕辛此味药贵重无比,不得不加,但用后也不知病人能否醒来,只能多几分可能。
吕辛当然不会吝啬钱财,由着这大夫开口喊价,很快,卢霜遗下的首饰就耗去了大半。
大夫正笑呵呵的接过首饰,小厮又来请,说请大夫看看那只病鸡的情况,能否也开一副治鸡瘟的方子。
大夫自然不会拒绝。
“这只母鸡像是中了毒!”随乔生下楼来到前厅,大夫检视死鸡一番后脸色凝重,“它吃了什么东西吗?”
乔生解释道:“就是前厅的剩酒剩菜。”说完也百思不得其解,见地上还有酒壶的碎渣又说,“她想吃这碎渣,被我喝止住了,但大概舔了地上的酒吧……”
大夫又伸手摸了把地上的残酒,味道似乎有些奇怪,他叫乔生再抱一只生龙活虎的母鸡过来,令那母鸡吃去地上的酒,果不其然,这母鸡也很快死去。
曹班头见状也呆住,他先是把乔生赶出去,然后小声问大夫:“大夫,请问这壶里的酒有问题吗?”
大夫点头,也压低声音:“被投了耗子药。”
曹班头心中一寒,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大夫:“定是这耗子吃了耗子药,又恰巧跳到酒壶里作乱,这才偶然死了两只鸡。还请大夫不要声张,我这儿还得打开门做生意呢!”
“那……这锭银子……”大夫瞅着银子作思索状,并不一口应下。
曹班头心里骂着这个老匹夫贪得无厌,面上偏还得露出好脸色,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您可千万收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自然自然!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老夫是个医者,素来妙手仁心,慈悲为怀……”大夫笑着接过银子,心领神会。
见解决了这桩麻烦,曹班头为免引大夫怀疑,又故意问起楼上转移话题:“楼上的那位姑娘,您瞧着有救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