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都忘了(130)

“那就疼死吧。”兰榭毫不留情道。

缮缺大抵是没想到兰榭会说出这样的话,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来时公子没说有这种可能啊,更没教这种话该怎么回复。

他正苦恼着,就听见兰榭软了口气,“六六,你看着虚无师父,我去去就回。”

沧渊摊在自己寝宫的床上,额上搭着一块湿布,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地看着兰榭进去看他,一句话也不说,眼角渐渐蓄满了泪水。

缮缺带了个人进去,小声道:“尊上,老药翁到了。”

沧渊眼角的泪憋了回去。

“都滚出去,本公子已经好了,不用谁来关心。”

“好啊。”兰榭静静道,“把药留下,都出去。”

说完率先拂袖离开,也不管沧渊会不会发脾气乱扔东西。刚走出门口,碰上六六来叫,说任积雪起身时伤突然裂开了,现在正流着血呢,止都止不住,让他进殿内休息也不去,只是木头一样傻站着,不知在等谁。

伤口又裂开了吗?兰榭混沌地想。

他看了看自己右手手心,没有言语,不知在想什么。

老药翁身在魔窟这么些年,早已学会察言观色,见兰榭这副表情,当即道:“尊上,老朽去吧。”

兰榭目光移到他面上,点了点头。

任积雪站在秋千前发呆,有一瞬间想伸手碰一碰秋千绳,好像上面坐了个不开心的人,需要他推一推。

可是那个人不敢碰他,他也不敢碰那个人。

伸出去的手指缩了回来,他抿着唇,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人扯着他的袖子让他转身,视线落在他仍旧在滴血的伤口上后,当即怒了,说:“赶紧止血啊,摁着!”

他没动,任由兰榭手忙脚乱捂上他的心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叫老药翁赶紧想办法止血。

或许是因为伤在心口,捂着的时候其实很疼,又或许替他捂的人是兰榭,所以心被人攥紧了一样难受。

他有些受不了,无法想象当时那柄利剑如果没有刺歪,而是直接穿透心脏的话,该有多疼。

好半天,他才分辨清楚其实疼的不是伤口,而是心脏。

他悬着心问:“兰榭,你现在想坐秋千吗?我给你推。”

兰榭感觉手心下跳动的心频率有些过快,感到不明所以,觉得这话问的很没有由头。

“不坐。”

他回绝地很冷漠,当下只希望赶紧给任积雪止血,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任积雪的脸色有些苍白。

老药翁很快给他止好血,重新包扎好,堪堪休息一会儿,六六说缮缺又来了,扬言公子不肯好好休息,非要闹着来见兰榭,除非兰榭肯去看看他。

兰榭听完后只剩沉默,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他把老药翁叫到一边,吩咐他盯着任积雪,自己忍着内心的气愤,再次去看了沧渊,一进寝宫,盯着他一言不发。

沧渊有些怂,还嘴硬道:“好了好了,本公子要休息了,都出去出去,留尊上一人在这里便可。”

有其他人在,沧渊还是会给兰榭面子叫他一声“尊上”的。在人族面前叫,是给兰榭威严,在魔族面前叫,是承认兰榭魔尊身份。

他是老魔尊亲生儿子,按照魔族千万年来的规矩,魔尊之位本应是他的,如果连他都对兰榭不敬,那么世人对兰榭也只有畏,没有敬。

“等等。”兰榭叫住了那些人,随便点了一个,“你,留着,本尊要出去。”

沧渊不悦,喊道:“为什么?”

兰榭回他:“看也看过了,难不成还要给你唱小曲儿哄着你休息?”

沧渊一下子红了脸,不自然道:“谁要你唱小曲儿,就让你多陪一会儿怎么了,你以前受伤可都是我陪着的。”

“没让你陪。”兰榭脚步已经往外迈去,还不忘最后给沧渊一刀,“多此一举。”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沧渊的脸色有多精彩,当着那么多人面驳他的面子,他最受不了了。

这样也好,彻底决裂,对谁都好。

刚回到魔王殿,兰榭站在殿外不愿进去,六六刚好冲出来了,差点跟兰榭撞上。

“大人,二公子好些了吗?怎么他们两个人这么巧,都需要医治。”六六从惊吓里缓过神来,抱着旁边的柱子滑到地上,哭唧唧道:“大人,也许是我病了。”

听说臭和尚以前挺厉害啊,怎么现在这么柔弱,稍不注意伤口就流血,不喊疼,也不让人止血,就跟疯了一样,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时,眼里居然有期待。

兰榭心说:“我也病了。”

老药翁出来了,叹了口气,说:“已经再次止血了,如尊上所料,他是故意的。”

兰榭点点头,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开口道:“带他去静尘室休息,寸步不离守着他,就说本尊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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