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受够了,这些道德枷锁,这些罪恶,为什么都要加注到她身上?她不要做这种事,她不要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人就愧疚得难以喘息,她没有想这么活着的,她只是不得不这么活着,不得不苟延残喘来保住家人的命。
柳商枝奋力挣扎抗拒,她用尽浑身力气挣开了祁重连的桎梏,将弓箭打翻在地。火苗坠地,点燃了地上的野草,贺云生等一众侍卫立即上去将火踩灭。
柳商枝转过头,泪眼满是愠怒。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好忍耐的性子,抬手甩了祁重连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直把贺云生等人惊得扑通跪了下去。
柳商枝红着眼睛,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打不疼他:“我不管你是想烧山还是想移山,你是皇帝,你做什么都无人可以置喙,但请你不要扯上我!不要逼我做这种会让我彻夜难安的事!”
她就是冷情冷血又故作矫情,你要怎么作孽由着你作,她才不要承受那份道德折磨。
她说得凶狠,眼泪却已经流下来。
元禄,你在我身后吗,你听到了,你确实是爱错人了。
柳商枝深喘了一口气,冷静片刻后又质问道:“祁重连,我已经是你的妃子了,我已经是柳采女了,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再提昔日旧事,不再拿往日回忆一遍遍折磨我。你如果当真那么恨我,想要我死,你不若现在就杀了我丢到那乱葬岗去被野狗啃噬!”
“你就那么想跟他在一起。”祁重连刚才被她打了一记,脸颊泛起红肿,却无甚反应。而此刻听到这句话,瞬间面色冷沉,漆黑深瞳无波无澜,“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是吗?”
柳商枝的话被打断,一股气梗在喉头,半晌才缓过劲:“不可理喻,我跟你这种人完全没有办法交流!”
“我这种人... ”祁重连怒极反笑,“是啊,我这种娼妓之子,下贱胚子,自然入不了你的眼!我的好嫂嫂除了兄长,还能将谁看进眼里?”
“你!”柳商枝气得胃疼,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已经愿意争宠了,愿意放下曾经一切做他的妃子了,分明是他自己抓着过去不放,分明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他过不去,就要让别人也跟他一起痛苦,凭什么!
满腔话喂了狗,柳商枝一摆手,懒得再解释,“随你怎么想,你杀了我算了。”
“你做梦!”祁重连忽地猛冲上来,双手死死钳住她的肩膀,“想死?朕绝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你!柳采女,你不是朕的神女吗?你忘了你同朕来此是做什么的吗?你还没有同朕做,心里就又想着跟祁元死在一起?做梦去吧!趁早断了那些臆想,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祁重连的人!”
他说着,不顾柳商枝的挣扎踢打,直接将人扛进了屋中。
屋里一众伺候的人全被赶了出来,同侍卫们一同跪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便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暮色四合,屋里的闹剧却才刚刚开始。
第25章
柳商枝被祁重连扔在矮榻上, 案桌杯盏通通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才停歇。
祁重连欺身压上去,对着柳商枝的唇和颈毫无章法地落吻, 模样像极了撕扯猎物的野兽。可柳商枝不是猎物,她是活生生的、有尊严的人。
柳商枝推搡捶打他, 却被祁重连轻而易举制住,男人单手攥着她两个纤细的腕子,另一只手粗暴地去扯她的衣带。
柳商枝惊惧出声:“祁重连!你敢!”
“为何不敢?”对面男人直迎着她愤恨的目光,“这不是嫂嫂想要的吗?”
“你住口!”柳商枝被他逼得快要崩溃, “不许再喊我嫂子!不许喊!”
面前女人素来以大家闺秀面目示人, 在他这个外人面前, 永远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温和样子,祁重连头一回见她情绪如此激动, 手下动作一顿。
借此机会, 柳商枝猛地挺起身子, 一口咬在了祁重连虎口上。他掌心一疼, 不由松了力道。
柳商枝趁机逃离桎梏往床榻另一边爬,边爬边狠狠往男人大腿根处踹了一脚。
祁重连嘶了一声,险些快被她气笑了。
“柳商枝,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神色彻底冷下来,手一伸抓住柳商枝尚未逃离包围圈的脚踝,稍一用力就把人扯了回来按在身下。
祁重连将她的手腕按过头顶, 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对朕动手, 你可知该当何罪。不要总让朕提醒你如今的身份,你是朕的柳采女, 朕要幸你,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