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桌上最后一件瓷器也摔下,身子无力地倒在榻上不断啜泣。半晌后,又看向身旁同她一起哭得喘不上气的茯苓,声音凄楚又悲苦:“茯苓…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茯苓上前拥住她,“娘娘!”她没有文化,嘴也笨,只能一遍遍喊着娘娘的名字,“娘娘,我们不要那些,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我们不管旁人了!”
贤妃拥着茯苓,看着眼前这间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的、空空荡荡的殿宇,眼神逐渐晦暗。
不甘心,她不甘心。权力与宠爱,她必要得到一样,她不能什么都没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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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饭后,祁重连说要带柳商枝去个地方。
柳商枝怀孕已经快两个月了,肚子虽说还没有显怀,但她已经明显有了与先前不同的感觉。身子更容易疲累不说,饭也用得不香。旁人怀孕身上都会长些斤两,柳商枝却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祁重连看得心焦,想着法的给她解闷抒怀,原本准备再憋上一段时日的惊喜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去哪啊。”柳商枝兴致缺缺,宫里各处她打小就开始逛,当真没什么新鲜的。
话虽如此,但待在宫里确实更闷,还是出去透透气。
她坐在梳妆镜前戴耳饰,祁重连看着她的动作,走上前拨弄着盒中各色耳坠,随口来了一句:“朕左耳上也有个耳洞。”
“什么?”柳商枝讶异抬眼,“当真?”
祁重连瞥她一眼:“骗你干嘛。”
柳商枝忽然有了精神,站起身将祁重连按坐下来,伸手拨开他的鬓发:“哪有啊,已经长实了吗?”
祁重连看着她的动作,眉梢微挑,略带揶揄道:“爱妃,是左耳。”
正捏着皇帝右耳查看的柳商枝:“.…..”
“常说一孕傻三年,”祁重连撑着胳膊开始嘴欠,“朕是不是该开始数着日子了。”
柳商枝瞪他,用力拍掉他的胳膊。刚想挤到那边去看他的左耳,就被皇帝顺势一揽腰,直接压坐在了他腿上。
“嘶。”膝盖骨将柳商枝的腿咯得生疼,“你骨头怎么这么硬。”
“嗯。”祁重连意味深长点头,“朕确实是硬…嘶。”
腰上被狠掐一把,皇帝倒吸一口凉气:“朕的爱妃还真是不客气。”
柳商枝懒得理他,手在祁重连左耳耳垂上一摸,还真摸出一个耳眼来。她眸子转了转,回手选了一个玄色十胜石耳坠给祁重连戴上。
别说,还真挺合适。柳商枝身子往后挪,来回看了看,皇帝戴上这个后显得那张本就妖艳的脸颇具异域风情。
就是好像少了些什么,柳商枝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个发钗给祁重连戴上。戴好后还叫来玉环她们,让她们评价好不好看。
婢女们哪里敢评价皇帝,皆嗫嚅着说好看。
“皇上,她们都说好看,要不,你再换件搭配的衣裙看看?”柳商枝歪了歪头,“那样估计更美”
戴些饰品就算了,还要他穿裙子,想得倒美!
祁重连黑着脸,沉声道:“柳商枝,朕不是你的玩物。”
“皇上生气了。”柳商枝做出一副失落惆怅神色,“嫔妾只是近日都郁郁寡欢,见皇上这样,难得开怀些。”
祁重连哽住,见怀中女人眼下因睡不好而生出的青黑,一时竟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应下。
柳商枝看着皇帝的挣扎神色,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祁重连恼羞成怒:“柳商枝!”
柳商枝强压下笑意:“好了好了,逗你的。等你孩子生出来,我拿她玩总行了吧。最好是个女儿,我给她做很多好看的小衣服。”
听见柳商枝开始想象他们孩子生出来之后的场面,祁重连都忘记去怪罪柳商枝要拿他们孩子玩的话。控制不住地心旌摇动,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感充斥着五脏六腑,他垂眼看向柳商枝的小腹,眸光温柔。
宝宝,快些出生吧。
祁重连执意要步行出去,柳商枝在他身后晃悠悠行走。饭后消消食是不错,但这走得也太远了吧。祁重连不知为何,还执意不告诉她究竟要去哪,这让柳商枝有种走不到尽头的焦躁烦闷感。她孕期后脾气比先前大了不少,这会更是有些疲惫:“还没到吗?我们乘銮驾吧,不想走了。”
柳商枝靠在亭边歇脚,一副不想再动的架势。祁重连看看她,又看看前头的路,哄道:“不远了,再坚持一会?”
“为什么一定要走过去。”柳商枝实在不解,语气也稍显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