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哥这儿呢。”
“我就说怎么背景看着这么眼熟。”
镜头里并没有出现容渚的影子,视频里的女性人鱼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来了兴致, “出去了?”
“嗯,哥他这几天老往外面跑。”宫浩启嘴角不自知地翘起,眼神往另一个人的方向飘。
“正好,你赶快帮我看看能不能把那个白色头发的小孩还有阿渚那只海獭给弄出来。”
听宫浩启说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小孩和海獭后,宫谯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不会吧!”
她自认直觉很准,不管是对那个孩子还是海獭容渚不可谓不上心。
姐弟二人互相交换狐疑的眼神,下一刻只见一条银色的鱼尾闯进画面,接着是一头飘散的雪白发丝。
“浩启,通讯螺也能打视频?”祝无畔一直以为这玩意儿只有电话功能。
直到看清来者的相貌,另一头的宫谯眼睛都直了, “你……你……你……”
祝无畔心里咯噔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视频那边是个熟人。
完球!
他迅速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听见宫谯断断续续的声音终于恢复正常, “你就是那孩子他爸吧!”
祝无畔:!!!
宫浩启:???
“错不了!这发色这眼睛我记得是一清二楚!”女性人鱼激动得咽了下口水,在二人惊愕的目光中发出邀请, “容渚他不肯把你儿子借给我拍照,你这个当爹的亲自出马更好!”
凭借她多年的摄影经验,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青年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和绝大多数身为冷血动物的人鱼相比,那是一种独特的流淌在血液里的温度,特别是动起来的五官,眉眼鲜亮动人。
只可惜孩子都不小了,不然得迷死多少人鱼丫头。
尚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的祝无畔则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觉得阴差阳错被宫谯当做幼崽形态自己的亲爹也不错,况且她眼光实在不错,每次都能相中自己。
最主要的是他们缺钱!
宫浩启满脑子海獭,孩子,孩子它爸简直一团乱麻,等稍微回过点神才发现他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白发青年已经聊得水到渠成,说是下午就能进棚去试拍一组硬照。
“你不是我哥的精神治疗师么?怎么还能做兼职?”
祝无畔:……
居然忘了还有这茬。
宫谯怀疑这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傻东西是不是自己亲弟弟, “你不都说阿渚出门了么,人家爱做什么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对了,反正你在他那避难闲着也是闲着,下午跟过来一起搭把手。”
于是等祝无畔兴高采烈抵达摄影地点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不情不愿的小尾巴……
暗河边,流沙附近,沈鸣渊数不清现下是容渚发的第几次呆。
他明明说得很清楚,线索断得七七八八,几乎不存在任何价值,对方却执意死磕到底,好不容易推掉手头一大堆事陪着天天往这边跑,得,人家倒好,丢了魂儿似的乱晃。
“阿渚,想什么呢?”沈鸣渊总算忍不住发问。
被问话者充耳不闻。
沈鸣渊:……
“我看你最近总想着往外面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住了只母鲸鲨。”
容渚突然呼吸一滞,立刻回魂。
“不是吧兄弟,当真老铁树开花了?”
人鱼态度冷漠,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被嫌吵的沈鸣渊当即闭嘴,却看见发小不知道今天又是第几次掏出通讯螺,拿起又放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他别墅客厅的通讯螺。
意料之外的是,好几分钟后仍无人接听。
容渚:……
在沈鸣渊猎奇的目光中又面色阴沉地找到宫浩启的联系方式。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沈鸣渊热闹看到一半,发现人鱼的脸色瞬间冷得能冻死人。
他来不及开口问话只见容渚眉头紧锁,手指因为愤怒而紧紧握成拳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的,喑哑又阴戾。
“不听话的小东西就该被打折尾巴关起来。”
容渚说话时浑身仿佛被笼罩在黑暗阴郁的冷雾中,沈鸣渊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哑然,想上前一步却觉得尾巴有如铅重。
“阿渚,你……是在说谁?”
人鱼回过头,沈鸣渊从他漆黑的眼底只能看到疯狂和偏执,对方的嘴角勾出一森冷暴戾的诡异弧度,整个人变得陌生无比。
“容渚,你清醒一点!”
人鱼瞬间回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迎着发小关心的目光却不打算解释半个字。
“我先走了。”
“你又要去哪儿?”
“回家。”
沈鸣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留在原地,他看着人鱼远去的背影低声咒骂了一句,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