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卓越怀疑人生了。
他问:“我他妈是不是幻听了?”
“没有。”我说,“要不待会儿我俩□□给你听?”
卓越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骂了我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笑得不行,余柏言说我:“你差不多就行了,三十岁的人,说话还不着调。”
他吐槽我的时候,卓越发来了信息:还是让你跑赢了。
我就说,尽管卓越已经有了相爱的男友,但对于他来说,余柏言一定还是个解不开的心结。
只不过不重要了,他解不解得开和我没关系,余柏言这个人已经彻底归我了。
“对了。”我问余柏言,“物业有说什么时候解封吗?”
“没有,但小道消息是明天。”
我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往卧室走:“行。”
“你干嘛?”
“整天这么关着太无聊了,时间太难熬。”我把他甩在床上,“做点什么,做到明天解封为止吧。”
余柏言搂着我大笑。
我们在一起,就是那段痛苦的时光里,唯一的安慰。
第83章
我没有再回爱尔兰。
北京受疫情影响的日子,我远程办公,也算是把那个项目做到了最后。
之后我申请调回国内,申请是通过了,但公司打算把我先派去重庆。
我有些犹豫,想着要不干脆辞职算了。
尽管在余柏言面前,感情中的我依旧是个脏兮兮的泥巴小孩,但在事业上,我是很有自信再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我的履历让我即便在疫情之后,经济低迷的时期,也足够过得不错。
可余柏言问我:“你想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余柏言正在准备申请新的学校继续读书。
他其实远比我想象得要执着。
当初去美国读博,他根本不是因为卓越,只是想要继续深耕自己的领域,他喜欢这个研究方向,也希望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绩来。
在美国的日子,他过得不好,其中一部分是学业压力,另一部分还来自生活和感情。
说白了,人家余柏言得抑郁症,我难辞其咎。
而且他这个人太过追求完美,论文屡次被毙,心态失衡,又找不到人诉苦,只能挤压在内心。
如今他倒是想开了许多,完美主义放过了自己,但还是想继续追求理想。
我对他说:“唯一的原因,不想离开北京。”
余柏言自然是要申请北京的学校,我不可能让他放弃,也不想和他分开。
“我在哪儿工作都无所谓。”我对他说,“我这人,反正也没什么出息。”
他笑:“我就知道。”
他还是了解我的。
我整个人就是依附着他存在,如果不是他,我根本都走不到这里。
我们站在北京高层公寓的窗户边,看着外面大好的阳光。
“快到夏天了。”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夏日午后。
他穿着校服,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书包,和我哥一起走进我的家门,也走进了我狭小逼仄的世界里。
他就那么在我的世界打转,从少年时代到如今而立之年。
我突然觉得自己必须感谢他的出现。
“别因为我停下你自己的脚步。”余柏言说,“首先做你想做的事。”
听着他正经的语气,我忍不住笑。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我倚着他,喝那杯快凉了的咖啡,“我就想在你身边赖着,能当米虫就更好了。”
他笑我,使劲儿掐了我一把。
北京的阳光实在舒服,我闭着眼,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但如果我去重庆,你会想我吧?”
余柏言没有说话,但他搂住了我的肩膀。
在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余柏言并不希望做我的大树,尽管我要是非缠着他,他也不会拒绝。
他希望我在他之外,也有自己的人生。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别扭的觉得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没那么爱我,可现在我清楚了,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这么说来,分开的那几年其实很有必要,在那段空白的年月里,我独自成长,看清了爱的全貌。
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从那个别扭拧巴的少年长成了一个头脑清醒的大人了。
余柏言喝掉了我杯子里的咖啡,拉着我回到客厅沙发上,我们挤在那个灰色的大沙发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夕阳灌进来,我迷迷糊糊地裹紧盖在身上的毯子,看到他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另一端写着什么。
听见我的动静,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晚上吃什么?”
“涮串吧。”
最简单的对话,却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