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啊。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像我们其他人都是他世界里的NPC。
我猛然间意识到,在我看来优秀到我这辈子都比不上的卓越,其实也是如此的不堪。
我们俩,至少在对待余柏言的事情上,谁也不比谁强。
我倒是庆幸余柏言没有真的像NPC一样任他玩弄,凭什么他卓越想怎样就怎样?
大概正是因为向来顺风顺水的我哥在余柏言这里碰了壁,从此余柏言就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后来这么多年,他也谈过几次恋爱,可最后都无疾而终。
他说自己时常幻想回到高三,如果真的能回去,他不会再放弃余柏言。
而我告诉他:“回不去的,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从前我总是在嫉妒他,觉得他的一切都比我好,我恨不得当他的影子,过他的人生。
可是后来,变成了他嫉妒我,因为我可以每天在余柏言的床上醒来,可以为了余柏言和家里人闹翻再和好,可以为了余柏言活得像个坏透了的小疯子。
他卓越不能。
他自己也承认,即便余柏言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他也不会把二人的关系摆到明面上来,他永远不会为了余柏言出柜。
“所以你配不上他。”在爱尔兰阴雨绵绵的街头,我捧着热咖啡笑眯眯地对他说,“只有我和他是一对。”
第25章
我嘴上说着嚣张的话,说着只有我和余柏言是一对,但其实,心里是虚的。
我从来没有那种自信,从来不确信自己和余柏言是相爱的关系。
果然,我哥讽刺我:“可他现在也没和你在一起。”
“你别管。”我用他当年说我的话回敬他,他笑得更灿烂了。
余柏言复读的第二个学期,第一次月考,考得一塌糊涂。
那会儿他刚从我这里得知卓越可能在北京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跟对方上过了床。
我就说,余柏言还是在意他的,在意到但凡涉及卓越的事情,都能影响到他的情绪,而这一切都非常直观地体现在他的成绩上。
我笑话余柏言:“你真没用。”
我坐在学校冰凉的花坛边上,不怀好意地对他说:“一个卓越,把你折腾成这样。”
彼时刚下过一场大雪,余柏言弯腰团了个雪球,毫不留情地往我头上砸。
我大笑,起身也团雪球反击。
在晚自习前的课间半小时里,我跟余柏言在黑黢黢的教学楼后面打起了雪仗。
余柏言在这种时候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就像后来我们第一次□□,他差点把我弄死。
雪冰凉冰凉的,我们闹得在雪地里连滚带爬,撞到旁边的树,树上的积雪洒落下来,我张开嘴大笑的时候,掉进了我的嘴里。
嘴里也冰凉,舌尖也冰凉。
余柏言压过来要继续“收拾”我的时候,我直接抬手搂住他,将他按到我怀里,迫使他和我接吻。
十七岁的冬天,我借着旁边教学楼的灯光看余柏言的脸。
他闭着眼睛吻我,我们藏在松柏后面,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那天回到教室之后,一整个晚自习我都在回味,余柏言裹着雪的亲吻让我头脑发热,我开始想,等他高考完,我一定要和他睡一次。
我哥对我的评价是:很大胆。
他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
他谨慎、内敛,做任何事都会先考虑后果,而我恰恰和他相反,没什么本事却偏偏张狂得很,不计后果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说我这样往往会害人害己。
我对此表示:“无所谓啊,开心就好。”
开心就好,反正没那么多人在乎我,我只需要在乎自己是否开心就够了。
跟余柏言牵扯的这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卓越,顾虑那么多,没见他真的开心过。
余柏言也说我:“一开始我以为你和卓越有三分相似,加上你主动提出游戏邀请,为了解闷我也就随你去了。没想到,你跟他半分相似之处都没有,越是和你深交,就越是觉得你疯癫。”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在他肩膀上咬了个牙印,因为他要出差,去卓越生活的城市,我说希望他跟卓越上床的时候把这个牙印指给对方看,告诉他是我干的。
余柏言懒得和我掰扯那么多,他习惯了我没事找事。
但他也必须得承认,恰恰是这样的我,让他的生活没那么无趣,要不是我,他复读的那一年会过得极其的苦涩。
那次月考余柏言没考好,他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我“开导”他:“你就算是死了,卓越都不知道,何必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