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越莫名其妙地觉得何栩像只猫一样,眼神清澈,他接着说:“你上学期期末考得太好了呀,进步好大。”
何栩听见薛越夸他,也不说话,只是弧度很轻地摇摇头。
其他人看何栩不接话可能就此打住话头了,但薛越是个自来熟的,他自顾自地说:“你的数学考好高啊,我数学就不太行了,以后遇到不会的可以来问你吗?”
何栩的数学也一直不太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充当别人的“数学老师”了,何栩看着薛越直直注视的眼神,感觉到无法拒绝,所以何栩点点头:“好呀,可以的。”
说完了又感觉到很有必要地补充了一句:“我的数学也不是很好,有些我也不会。”
薛越觉得何栩是太谦虚了,他点了点自己:“反正你肯定比我厉害得多,没事的。”
何栩听他这么讲,想着如果真的遇到自己不会的,那可以去问闻年或者老师,再来给他讲。
薛越的数学的确不太好,徘徊在八九十分之间,也就是及格的水平。
他的成绩在班级中下游,能考个五百来分,其他科目勉强能看。
薛越的英语很拔尖,他的家庭开明且富裕,薛越平时并不刻苦钻研学习,他家里打算送他出国念大学。
薛越平时都是到点就走,假期周旋在各种兴趣班。
他落在宏志二班的尾巴上,但不觉得自卑,他所在班级的学风很浓厚,他很欣赏那些刻苦的同学,但也不去盲从。
薛越说去问何栩数学题,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新到一个环境,他很容易就能和周围打成一片。
薛越很容易交到朋友,他的性格大方又仗义,很快就和旁边的同学聊开了。
前桌的女生下课了就时不时转过头来和他讲话,旁边的男生甚至下课约着一起上厕所。
但薛越总觉得后面安静的不像话,有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以为后面没有人。
上课的时候,后面没人讲话,下课的时候,后面没人讲话。
自习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交头接耳,后面还是没人讲话,连翻书翻试卷的声音都基本轻得听不见。
离开位置的时候,推椅子的声音也很轻。
薛越觉得何栩好像一天一句话都不用讲,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一天一句话都不讲。
有时候薛越转过头去看何栩,大多数时候他都在低头写辅导册,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这些辅导册这么有趣吗?
有时候何栩会侧头看看窗外,雕塑一样发呆。
有时候何栩在看课外书,大多数是自习课的时候,密密麻麻都是字。
薛越从没看见过何栩玩手机。
中午午休的时候何栩在位置上,下课后何栩在位置上,自习课在位置上,他好像被座位框住了。
何栩总低着头,他有一头看起来很柔软的栗色头发。
薛越觉得何栩安静得不像话,活的有点无趣。
薛越发现了何栩画在草稿纸上的简笔画,是一些可可爱爱的小人。
何栩的语文作文总是范文。
第18章 发现
这天老师上课讲了一道题,讲过了之后薛越还是没怎么听明白,他本想放一边。
他把试卷折起来打算放进抽屉,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拿出来。
薛越拿着试卷转过头,先轻轻敲敲后排课桌,引起了何栩注意,等何栩抬头看的时候,薛越笑眯眯地问:“何栩你有空吗?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何栩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更何况自己也不忙,他接过试卷问:“哪道题呢?”
薛越指了指,何栩拿出自己的草稿本。
在给别人讲题这件事上,何栩算是有经验的,闻年给他讲过不少题,他先问:“哪里不明白呢?”
薛越对着何栩俏皮的眨眨眼,何栩了然,他先把那道题的几何图画在草稿纸上,然后从题干开始分析起来。
何栩无疑是个耐心又细心的老师,他讲一句,就在草稿纸上写一行,然后又抬头看看薛越的反应。
如果薛越点了头他就接着往下讲,他讲得很细致,哪节的哪个公式,为什么会用在这里,他都说的清楚明白。
他讲一个步骤就无意识停一下,如果薛越目光茫然,何栩就更细致地再讲一遍。
在讲题过程里,何栩一句其他的话也不说,他说话声音很轻,但不至于听不清,说话语速不急不缓,薛越觉得这种节奏很让人舒适。
何栩总用一种很专注很认真的目光注视着薛越,薛越都不好意思走神或者是敷衍,最后还真的都听进去了,听懂了。
薛越问数学题的频率变高了……
薛越嘴里喊出何栩这个名字的频率也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