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跪在一旁始终不语赢试开口:“陛下,宣阳侯年幼,此次率兵讨伐辛州须谨慎。段良松乃是三朝老将,镇守辛州二十载,不是可轻敌之辈。”
他话一出,祁雍似是觉得妥当。“祁绕,段良松用兵老练,况且你对辛州地形不熟,就率领侍卫留守王宫。”
“王兄!”祁绕见祁雍驳了他的请求,脸色僵硬。
“那众卿以为,谁适合出战?”
抱着玩味的神情,祁雍半臂撑着额间,慵懒的嗓音响起。
段良松乃是三朝老将,用兵熟练。且辛州军盘踞辛州多年,北上的霜州自身难保,南下的皇州灾旱连连。越州苦守边塞,王军南征还未休养生息,眼下可讨伐辛州的只有西部的沙州,以及东部三州。
西部的沙州若要出兵还须翻过朝天阙几重大山,方可到达辛州。
北西南三部皆不是最适合出兵的地方。东部三州中的丰京离辛州太远,并州是抵御外敌入侵的东部防线,不可轻易调动军队。
眼下最适合出兵且最有能力的便是胤州。
胤州侯赢诀年幼袭爵,少时掌兵。统领胤州军数十年,也是侯爵里最年轻的一位。
同时他也是大夏最出名的将军,他与祁雍年岁相近,两人少时便被誉为“大夏双将。”
虽然二人从未教交过手,但同样是年少成名。彼此都有所耳闻,直到今日,赢诀的名字再次被提在殿上。
提出他的名字时,堂上寂静无声。
祁雍扫视众人的脸色,轻笑出声:“看来胤州侯骁勇善战,已是大夏境内人人皆知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便由胤州率兵讨伐辛州。待此战得胜后,孤在王都举办庆功宴。诏胤州侯入都受封行赏。”
“陛下圣明。”众人不敢忤逆祁雍,纷纷附和。
只有祁绕与赢试面色不悦,赢试不知为何会落到自己兄长头上,又发现好像只能落到自己兄长头上。
胤州富硕,又是人杰地灵之地。出兵辛州只需跃过锦州,便可避过山脉的阻拦,直扑辛州易攻难守的东面。
这道诏令很快由王都出发,连夜送往胤州。
宣阳侯府内。
“辛州地势西高东低,西面的朝天山脉乃是天然屏障,南部有天都河,隔开了与王都的距离。送往霜州的粮食的必经之路也是辛州,辛州占据了重要的地势。”赢试说。
赢文得知了大王受命胤州出兵的事后,心头也是左右翻滚。征战沙场不是儿戏,更何况讨伐的对象是辛州侯段良松。
她收了担忧的情绪,去握赢试的手,安慰道:“不要太担心,要相信大哥。况且胜了,大哥就入都与我们相见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大哥吗?”
话虽如此,可赢试还在责怪自己。“我是不是应该拦下。”
“绕儿年轻气盛,毕竟没打过仗。”赢文摇头,“你担心绕儿,为他拦下了诏令,可若是再去为大哥拦下诏令,大王该对你失望了。”
“我只怕我默不作声,让大哥临危授命,也怕他在战场上受伤,况且母亲还在家中。”
“家中不是还有赢记吗?大哥若是抽不开身,可上书王都请求由他人带兵。”
赢试抬起头问:“大哥会吗?”
“不会。”赢文摇摇头,“他只会高兴,有一个可以见到弟弟的机会。”
一句话就把赢试从自责中拉出,他也笑了,赢文安慰他。国有祸乱,男儿当持剑斩之,岂有退而求其次之理?
“阿试,你同王姬殿下……”
被问到的赢试嘴角带笑,耳朵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泛红。
“阿姐,我喜欢王姬殿下。”
她好奇的问:“哪种喜欢?”
“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
他没有思考,立刻回答。说完不忘去看赢文的表情,赢文倒是没算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弟弟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
一时间她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咳了一声。
这一声被赢试敏锐的察觉了,他问:“有什么不妥吗?”
“那王姬殿下呢?”赢文反问。
“阿环……”赢试脱口而出,又及时止住:“殿下应该……”
他不知为何心里始终没底。明明知道姜环很喜欢他,可他心里却始终不安,他也总是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他希望姜环身边只有他一人。
“阿试,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赢文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
什么时候我们姐弟之间变得总是欲言又止,除了正经事我们连一点话都说不进去。为什么我越是想要对你好,你总是抗拒呢?
你来宣阳侯府最多次也是因为王姬殿下。
因为她说过要来宣阳侯府,你才会踏足宣阳侯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