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涌上眼眸,亲昵地收紧肩上的藕臂,低声说:
“那你可得抱紧点。”
霍烟轻笑:“当然。”
黑玫瑰抱着她的蓝蝴蝶一步一步踏向婚礼的殿堂,荣光万丈之下,是两颗冲破黑夜惺惺相惜的心。
司仪按照彩排的台本按部就班地主持这场震动国内外的婚礼。台下,霍眉欢感动地直掉眼泪,杜阿笙在一旁耐心地递纸巾。苏沁两手合在胸前,担心着苏昭穿着高跟鞋会不会摔倒。苏小玉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她认得台上这个人是她的姐姐。
颜昭溪举着手机倾身拉进镜头,势必要拍出比摄影师还精妙的画面。曲棠则在欣赏庆典的同时,帮颜昭溪想等下发微博的嘱咐文案。唐姨和她的聋哑女儿小丽用手语交流着,说苏昭和霍烟今天的礼服真好看。张姨则跟旁边的宾客说,从前苏昭在蓝家受了很多苦,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人人都用自己的视角见证了这段感情从破烂的种子生长成丰沛多汁的蜜桃,台上,本要交换戒指,却突然插一个环节。
“接下来,我们的苏昭,苏小姐,还准备了一番话,想对霍烟小姐说。下面,我们把话筒交给她,一起来听听看,她究竟想说什么吧?”
话筒握紧掌心,苏昭抬眸,眼尾扬起一丝得意:
“就只许你搞小惊喜么?”
伴娘霍眉欢把准备好的台本递上来,被苏昭挥手退回——这些话她早已烂熟于心。
再次望向霍烟,望进那双深邃、漂亮,此刻又带着惊喜和不解的眼眸,心里漾开几圈涟漪。
“阿烟。”
她唤道。
“时间过得好快,别人从相识到相爱的时间,我们居然已经二婚了。”
“哈哈哈......”
台下发出应景的欢笑。
独独霍烟没笑,她望着她的姑娘,穿着婚纱,握着话筒,一本正经地向她告白,似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忍着不哭。
苏昭接着说: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真的不太让人喜欢。甚至有点讨厌。嘴巴坏、无情、冷血,把别人全都看作工具。我当时觉得你难相处透了,但后来才知道,你不是把别人看作工具,你是连同自己,也当作工具。
明白这一点的那天,我一整晚都没睡着。因为,我发现,你和我居然是一样的。为了心里的某个执念,把自己变成工具,没有感情,没有生活,在黑暗的空间里游荡,跟一切阴暗的东西融为一体。我一开始对你的‘不喜欢’,其实只是不喜欢当时的自己。戴着一副面具,假装自己对一切都不在意,其实却在意得要命的自己。
我很快就爱上了你。因为我知道,在你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外壳下面,内心其实很敏感。我想抱着你,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会相信你,支持你,保护你。但我不敢让你知道。因为我也明白,那时候的你,不允许自己产生爱情。我怕被你发现,连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机会也不给我。所以,哪怕是做梦,话到了嘴边,我也不敢说出口。
那段时间,我好像又变回了泥巴里的虫子,不敢冒头,不敢说话。我觉得,这辈子我就那么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揣着你的爱,就像揣着赃物的小偷,那么偷偷喜欢着你,哪怕后半生一直在泥巴里,我也觉得很幸福。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那天,我有多幸福。因为你的爱对我来说不单单是感情,还让我鼓起勇气,从泥巴里走出去,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享受人生。
我爱你,阿烟,很爱很爱。兴许没有你爱上我那么早,但我真的很爱你。除了你,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可以让我走出那滩黑色的泥巴。
我爱你......”
哽咽的告白如冬日的细面子雪飘飘然铺满江岸,银装素裹,浩瀚洁白。欢呼混着呜咽在掌声的夹杂中飘向半空,随着教堂的隐约一起传扬到飞鸟啼鸣的花香之地。
海浪在涌动之间掀起雪白浪花,湛蓝的海面时而跃出飞鱼,见证一场又一场的日夜更替。
入夜,人声寥寥,虫鸣稀疏。海岸的小红花摇了摇脑袋,听风神讲述着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她生活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不见天日。白天、黑夜,对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她想,为什么她要出生在这里?为什么她的生活那么悲惨?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