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人没有去城外送别,曲笙走时,也没有再频频回首。金云斐站在门旁看着林夕昭眼中的失落,唇角微牵,劝说道:“咱们曲家的人都这样,大事面前从不含糊。”
金云斐说的安慰话,林夕昭却觉得不是。曲家的人最是重情义,她与曲笙之间的感情,更不用说。
曲笙头也不回的离开,并非是决绝,而是怕自己多看几眼,便舍不得走了。
“我们回去吧。”林夕昭心里不得劲,曲笙离开的失落感太压抑了,她需要独自抚慰。
曲继年颔首,让众人都回了府。
这边才转身,那边便来了马蹄声。曲家人回头看去,是她们曲家的马车。
马车停下,金酩意和祝明岸露出了脑袋。
二人下了马车,先是与长辈们行了礼,而后笑眯眯的看向了林夕昭。
两个月后。
曲笙离开,已经有两个月,战况也从开始的不明确,到捷报频频传来。
曲笙带兵先攻入叛军腹地,让其没了根。路上有调集其它诸侯兵马,剥丝抽茧,将统军权利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陵益那边,也在破城之时,与曲笙带兵的军队理应外合夹击,将攻城叛军剿灭。
眼下陵益已无战事,曲笙带兵朝着叛军此刻驻扎的大本营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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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春闱在即,南面频发战事,但也没有影响到考取举人功名的学子冒着生命危险,抵达京师。
京城客栈人满为患。
林夕昭这两月也只是在林府和曲侯府来回走动,眼看两个弟弟便要去参加科考,她这个做长姐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亲力亲为,也就搬了回来常住了些时日。
林建海称病不朝,皇帝干脆将他的职务全部撤免,俸禄也因此减半。
林建海这两个月来,在先生休息后,晚间亲自教授两个儿子。他本就是状元,教起儿子来得心应手。
林夕昭则在后院忙活着,为这父子三人忙前忙后,林建海的眉宇也渐渐舒朗起来。
林夕昭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父亲和两个弟弟道:“父亲,先吃点东西吧。”
林夕瑞听到吃的,抬起头时,眼睛都放起了光,“阿姐。今夜做的什么好吃的?”
每到晚间,林夕昭便会亲自下厨,把林夕瑞的嘴都养刁了。
“咳。”林建海轻咳了一声。
林夕瑞闻声忙低下了头,眼睛偷偷瞥看林建海的神色。
“先休息会吧,吃了东西再继续背。”林建海也是饿了,每到这个点都要吃东西,已经养成了习惯。
林夕瑞听到父亲发了话,忙站起了身,跑到了林夕昭身后,将丫鬟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
食盒打开,锅贴鱼片,荔枝肉,玉带虾仁等,都是他爱吃的,当然也有林建海和林夕宽喜欢吃的。
一家人坐在一处,吃着东西,林夕瑞抬头看林夕昭的时候,笑的牙不见眼,那菌汤也是喝了两大碗。
“少吃一些,不然该积食了。”林夕昭笑着说道。
“不妨事,待会我和二哥在院子里走走,一会便消食了。”
眼下二月,天还有些寒,林夕昭嘱咐道:“那你多穿些,切莫要着凉了了。”
再过几日便是科考的日子,若是那时染了风寒,这一年可就白准备了。
林夕瑞点点头,回道:“阿姐放心吧,我身子壮着呢。”
林夕昭笑笑,为他布了些菜,道:“还是小心些好。”
林夕瑞接过菜,点着头,将菜扒进了嘴里。
吃过了宵夜,林夕昭让人收拾了碗筷便不再打扰父子三人。林夕昭带着丫鬟朝着院外走,不一会便迎上了疾步而来的风齐。
“大小姐,小姐来信了。”风齐的称呼一直没变。
原先风齐便是是留下的,但林夕昭担心曲笙,便让他追随了过去。可是曲笙也不要,让他务必留在林夕昭的身边,这一来二去的,林夕昭也就没有再让他离开。
林夕昭听到曲笙来信,眼角处很快便有了喜色。她伸手接过风齐递来了信件,捧在心口处须臾,吩咐了下人去做事,急急忙忙的回了院子。
林夕昭站在昏黄的烛灯下,将信件慢慢展开,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南方战事平息还需些时日,信中的内容报喜不报忧,多是曲笙这些日子看到的景色,与听军士们说的地方特色。
林夕昭爱看游记,曲笙的信便像游记一般。末了还不忘告诉林夕昭,她想她了。
林夕昭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看过之后,眉梢都是幸福的。林夕昭将信件收起,让人拿来了笔墨物件,提笔开始给曲笙写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