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缨将带回来的香薰点燃,用手掩着曲笙的鼻口,将熏香燃烧的轻烟熏在曲笙蒙着布巾的眼睛上。
林夕昭不是大夫,也未学过医术,她想要帮曲笙,却又担心自己的搞砸了,耽误了曲笙的治疗。
萧冰缨将香薰燃尽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柳大夫说,不可让她的眼睛沾水,情绪也不可激动。”萧冰缨嘱咐道。
曲家随行也有大夫,但柳无相却将如何照顾曲笙的后续都告知她了。想来应该是乘溪说她会医术的。
林夕昭听着萧冰缨的嘱咐,一一都记在了心里。外面端来了饭菜,林夕昭让她和她们一起用,萧冰缨却拒绝了。
乘溪还在柳无相那里,说让她晚点去接她的,眼看天边的太阳开始慢慢消失,她得去将乘溪接回来了。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频繁的往外看去,并没有强留她。
萧冰缨离开,林夕昭便开始喂曲笙吃东西。
但林夕昭发现,今日的曲笙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会走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所致。
“笙儿。”林夕昭将饭菜递过去,曲笙却久久不张口。
曲笙闻声回神,楞了须臾才嗅到饭菜的味道,才慢慢张开了唇口。用过了晚膳,因曲笙不能沐浴,林夕昭便只能为她擦身子,一切都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来的。
晚间时候,曲霆夫妇来了一趟。看着曲笙吃过了晚膳躺下,便也没有多打扰,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客房。
林夕昭在客栈内沐浴后,穿着寝衣往床榻边走,客栈的屋内净是曲笙身上的药味,但林夕昭并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反而因这药香有些安心。
这药可以让曲笙的眼睛复名,就算再多来些又有何妨。
林夕昭掀开被褥躺下,侧身向里去看曲笙。曲笙平躺着,似乎又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林夕昭弯起手将脑袋枕在了上面,轻声询问。
曲笙闻言,微微侧脸,回道:“想眼睛快些能看到姐姐。”
林夕昭弯眉,抬手抚在曲笙的脸颊上,用着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笑的温柔道:“很快就能看见了。”
不知怎么,林夕昭莫名的相信,柳无相真的可以让曲笙的眼睛复明。
曲笙听着林夕昭温柔的声音,心里不知怎么躁动了起来,她侧目去望向林夕昭的方向,她多想现下就看到林夕昭。
此刻对她一心一意,不加遮掩的林夕昭。
在寿林的时候,曲笙问了萧冰缨自己的病情。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在积攒之后会那样的严重。她此刻也明白了林夕昭对她的态度转变,为何那样的快。
快到让她险些招架不住,差一点就相信了林夕昭真的想要陪伴她一辈子。
林夕昭自小接受的熏陶与她无甚差别,只是礼教里的一些迂腐,曲笙却不会赞同,更不会被影响到。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那部分束缚人性的道理阻隔在外。
她知道林夕昭在意什么。她是林建海的女儿,林建海示自己的名声为命,林夕昭自然也担忧这一点。
她不怀疑林夕昭对她的感情,她也相信林夕昭确实是喜欢她的,但到了何种程度,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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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冰缨骑着马去接乘溪,进了柳无相的院子,乘溪已经在等着了。
萧冰缨见乘溪站在院子里,快步走过去,将带来的披风披在了乘溪的身上。
萧冰缨不会说些个好听的话,但她的行动却总是能够证明她对乘溪的在意。
乘溪侧目低头看了一眼萧冰缨为她披上的披风,抬眼去看萧冰缨时,眉眼上的忧虑换成了温柔。
“怎么来这么晚?”
萧冰缨闻言,脸上盈起清浅的笑意,道:“与夕昭她们说了会话。”萧冰缨并没有与林夕昭她们多说什么,她早就出来了,只是一直骑着马在附近等待。
她知道乘溪一定有很多的话要与故人言谈,她若早来了,乘溪也一定不会让她等待。
此刻倒是刚刚好。
乘溪颔首,神情有些疲惫,点了点头,道:“走吧。”
萧冰缨看着乘溪的情绪不高,也没有多问,出了院门便将她抱到了马背上。
萧冰缨坐在乘溪的身后,将她揽在了怀里,两人的身后也跟着护卫。乘溪身体微微靠后,整个人都贴在了萧冰缨的身上,似乎很是疲倦。
萧冰缨低头去看乘溪,将自己的下颚抵在乘溪的侧脸上,轻轻蹭了蹭,揽着乘溪腰身的手也抬起,搭在了乘溪的额间,担忧的问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