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钊得意道:“我可厉害了,是当铺最机灵的伙计。”
小钊把包袱给母亲,“这个是阿姊让我带回来的,可多好吃的,都是集市买不到的食材。那个是我从叁缨城带来的玩意儿,有边黎的药膏、佘夷的虫草。”
妇人笑着摸他的发顶,对两位姑娘笑了笑,轻轻推儿子一下,往姑娘那边努嘴:“别顾着说这些,两个姑娘不介绍一下?”
小钊噢一声:“这是我请来的修士,给爹爹治病的。”
妇人立马露出恭敬的神色:“哦?快请屋里坐。”
顾红绫坐在方桌边尝当地的特色美食石子烫蛤,听妇人讲这些年南海沿岸的变故,小钊把父亲扶到床上,帮他躺平,让萧长引给他诊治。
萧长引先翻看了男人的眼睛,发现男人的眼皮下积了很深的淤青,像是中了某种毒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叔,请把胳膊伸出来一些。”
男人光是抬胳膊都很费力,小钊连忙抬着父亲的手臂伸过去,萧长引接住男人的手臂,从他的指节一寸寸捏拿按摩,慢慢推过手腕,肘关节,上臂,肩胛。每每捏到关节时萧长引就会刻意用力,并询问男人是否有痛感,男人总是摇头。
萧长引摸出关节的形状,男人的骨关节比常人的纤细许多,而且能感到明显的坑洼,甚至有些松软。
萧长引从药包里取出一包银针,挑出几根扎进男人的关节:“可能有点痛,请你忍耐一下。”
萧长引手上运气,把仙力送进银针,针尖穿过皮肉扎进男人的骨髓里,男人脸色骤白,咬紧牙关,但还是无法抑制地发出疼痛的惨叫。
“好了。”萧长引把快速收手,拔出银针,银针下半截已经全部变成黑色,拿近了仔细看,针尖上还有几点锈蚀,
顾红绫嗑着花甲走过来,看看银针,问:“是不是大叔的骨头被慢性毒-素腐蚀了?”
小钊着急道:“不会吧,爹你有吃过什么毒-物吗?难道不是因为剖了灯笼鲤才生病的?”
萧长引说:“不只是毒素,应该有活物在啃食叔叔的骨,不过速度很缓慢。”
小钊一家听得直冒冷汗:“活、活物?”
“嗯。”
顾红绫拿过银针观察,指着上面的小点:“这几个小洞是被咬出来的?”问男人;“叔叔,你骨头会痛吗?”男人摇摇头:“不痛,就是没力气,动不了。”
顾红绫眨眨眼,道:“麻醉毒-素。”
萧长引左右望望,发现角落里有只被捉的老鼠。她用毒针扎了一下老鼠,没过一会老鼠就昏迷了。她朝顾红绫道:“是麻醉效果的毒。”
顾红绫说:“叔叔,你当年剖灯笼鲤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男人想了会,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被鱼刺蛰了一下。”
萧长引疑问道:“鱼刺?”
男人说:“就是那个灯笼大鲤鱼的鱼刺。”
妇人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忙道:“对对对,就是那个怪鲤鱼的鱼刺,我记得那晚老头子还被扎出血了,晚上一直叫全身都在痛,然后身体慢慢就不行了。”
萧长引站起身:“可能是灯笼鲤的鱼骨里有蚀骨的毒-物,现在我们无法确认病原,不好治疗。这样,我们先去查查灯笼鲤的尸骨,回来再对症下药,叔叔阿姨看可以吗?”
“好、好。”他们哪敢有意见,妇人连忙对儿子说:“小钊啊,你赶紧带女修去索朗山,早点回来。”小钊利索地跑出门:“诶!”
索朗山名字里带个山,其实就是一片小土包。这片土包没有人管,平常很少有人来,很是荒凉,没什么高树,只有小灌木和野草。
小钊说:“这一带以前是边黎和大华的战场,战死的都往这埋,怨气重,所以树都长不大。后来周围的人都把没家死在外面的埋在这里,说白了就是个乱葬岗,所以灯笼鲤一死就给拖这来埋了。就是这里了,你看这个大土包,下面就是怪鲤,上面还插着以前修士做的镇邪杖呢,是县爷请来的。”
“嗯。”萧长引围着土包走了一圈,一面走一面画符,围着土包贴了一圈,走远一些,大声道:“红绫,后退些。”
“好。”顾红绫拉着小钊往后退,小钊问:“这是做什么?”顾红绫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