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用眼神示意黎婧和小丁下车不用锁门,独自在车上陪纪砚清。她腿上放着反扣的手机。中途突然醒来从包里拿的,换了张卡,靠在座位里默不作声看了很久。
蓦地一动,手机晃了晃,顺着纪砚清的腿往下滑。
翟忍冬本能伸手接住,看到压在手心里的屏幕泛着白光。
翟忍冬短暂犹豫,把屏幕转了过来。
界面停在微博私信上,系统提示有136条未读,露出来的几条纪砚清已经看过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这么多粉丝都不如下一个温杳让你…】
【纪老师,年底真的没有巡演了吗?…】
【出来说句话很难?】
【之前在医院偶遇,我还以为你受伤…】
【纪老师,您还好吗?】
【粉丝都是奔着你去的,你不在,舞…】
私信显示的内容有限,但足够翟忍冬猜到省略号里是什么。她没往下翻,只是抬眼看了一会儿纪砚清紧蹙的眉头,把手机放回到她腿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砚清醒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偏头看着闭眼靠在座位里的翟忍冬说:“又不叫我。”
翟忍冬:“时间还早。”
“几点了?”
“七点。”
纪砚清“嗯”一声,锁屏手机放回包里,和翟忍冬先后下车。
看到翟忍冬在关后排的门,纪砚清步子一顿,伸手拉开自己这边的。
果然没锁。
是怕吵醒她吧。
纪砚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位老板的细心始终无人能及。
她以前不觉得有多好,现在随时随地心里发软。
两人进来的时候,一楼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吃饭,黎婧已经让厨房把她们的弄好了,几人凑一桌,草草吃过之后各忙各的。
纪砚清和翟忍冬一起上楼。
走到纪砚清房门口,翟忍冬忽然出声:“一个人行?”
翟忍冬这话问得突然,还没头没尾。
纪砚清想了想,倏地就笑了:“有什么不行,但……”
纪砚清开了锁,推门进去说:“既然大老板开口了,还是进来陪我一会儿吧。”
翟忍冬提步往里走。
纪砚清没让她走得太远,刚够关门就拉住她的小臂,一手推上门,一手把她推在墙上,向前走一步抱住她的腰,侧脸贴在她颈边。
翟忍冬有片刻静止,然后抬手回抱住了纪砚清。
那个瞬间,纪砚清整个人抖了一下,环在翟忍冬腰上的胳膊收紧:“大老板,告诉你一个秘密。”
翟忍冬:“什么秘密?”
纪砚清:“你是三岁之后,第一个抱我的人。铁轨上那个也算,所以严格说起来,我对你的感情变化从那天就开始了。”
只是前面有太多次的针锋相对,她对感情也不那么敏锐,才荒唐地说要做什么朋友。
纪砚清一条手臂斜上来,紧贴着翟忍冬的脊背,同时脸在她脖颈里动了动,靠得更近:“这么说起来,我在医院楼梯上打你那个耳光是不是有点冤?”
翟忍冬:“冤的话,有没有补偿?”
纪砚清抬头,吻在翟忍冬脸上。
很轻,没有任何的情.欲加持,但就是这种纯粹才最容易打动人心。
翟忍冬喉咙里很慢地咽了一口,说:“微博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纪砚清还在吻翟忍冬的脸,闻言微顿,在她嘴角碰了一下,偏头靠回颈边:“直说。”
翟忍冬“嗯”了一声:“不用太在意粉丝的话。粉丝只是想从你身上获得特定的东西,你给了,义务就尽到了,不用提供额外的感情需求。你身上只有作为公众人的社会责任,已经承担了。”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承担了?”
“……黎婧说的。”
翟忍冬:“慈善捐款,公益演出,给残障人士提供工作岗位,给被家暴的女性提供法律援助,贫困生奖学金,送到山里的卫生巾……这些都是。”
纪砚清笑了:“没你想得那么好。”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纪砚清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或者说话,只道:“我只用适当地出钱、出人,真正办事的是骆绪。”
和她爸。
他不止希望她的专业超过她妈,名誉也要超过,好像所有事情都压她一头了,她就会回头。
纪砚清说:“我没外面传得那么好。”
翟忍冬:“粉丝不在意过程,只看结果。他们看到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那你觉得他们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我不再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