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巧,”白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尖尖的犬齿露出,无声地示威,“我是来找学姐的。”
“这么晚?”柏水希哼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挑拨,“还真是够有心的。你们学姐搬过家吧,你连这个小区都能找到?”
夏呦怔了一下,迟疑着看向白叶:“是啊小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个时间宿舍不是都已经门禁了吗?你怎没还在外面逗留”
白叶回过头,表情有点委屈似的:“学姐你忘了吗,我从学校搬出来了呀,房子收拾好那天还请了你来暖房呢,可惜你没有时间,只好算了。”
夏呦怔了一下,有点歉然地开口:“……这我倒真是没想起来,抱歉小白,我那段时间确实很忙。”
“没关系的,我就是来给学姐你送个资料,”白叶在自己的双肩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软塑料的文件袋,“这是林教授给我的,他说明年初你想参加的那个的学术讨论会用得上这些,但你一直没有去取,我想到我刚好有空,就帮你送来了。”
她嘴上说得善解人意、听话懂事,但表情依旧委屈巴巴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愧疚。
夏呦接过文件,一时没忍心继续往下问,看了几眼说:“其实你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没必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等。”
“哦……我也没来多久,”白叶在马路边沿上蹦了蹦,“我想通过保安亭联系学姐你的来着,但是他们说业主出门了,不在家。发的消息你又没回,我就只好在这边等一下了。”
夏呦觉得有点抱歉,她在宴会上的时候的确把手机手机调了静音,没能留意有谁的信息进来。
不等夏呦开口,柏水希似笑非笑的声音先一步飘了过来:“你怎么就知道夏呦今天一定会回来?万一她是有事出差了呢?现在已经……”
柏水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怎么,你打算在小区外面等通宵吗?”
白叶:“……”
夏呦怔了怔,看向了白叶。
“……这确实倒是我欠考虑了,”白叶气得笑了一下,轻轻咬着牙,对柏水希的不爽几乎化成实质,但还没忘了阴阳怪气,“以前学姐在咨询室的时候都会按时上下班,是我习惯了,这才一时没想到。”
柏水希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学姐……你不会也觉得我别有用心吧……”白叶可怜兮兮地看向夏呦。
夏呦的唇瓣动了动,下意识想说‘不会’,但又觉得有点莫名。
她与白叶之间好像确实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对方居然会刻意给她送来一份并不急需的资料,甚至在小区外等到了这个时间。
“学姐……”白叶再次喊了夏呦一声,神情哀戚,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夏呦的衣袖,似乎是因为夏呦犹豫有点难过。
她的鼻头还因为站在户外冻得有点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
夏呦到底没忍心,正要开口说不会,然后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柏水希忽然轻轻抽了口气,单手按住了肋下。
“?”夏呦呆了一下,立刻想起了柏水希那奇怪的心痛毛病。
难道是柏水希的病症发作了?
顾不上身边还有一个白叶,夏呦提了一下裙摆就朝柏水希走过去,十分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柏水希按着自己的肋骨,眉眼低垂,样子看起来痛苦又脆弱,声音又轻又低:“有一点。”
夏呦动作一滞,以往柏水希明明心口痛发作了都会硬撑着若无其事地告诉她没什么,现在居然开口说痛,这是有多疼?
夏呦错愕又难过,心脏好像被谁拧了一下,甚至顾不得自己脚上穿得是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扶住了柏水希的手臂,一连声地问柏水希觉得怎么样。
声音温柔疼惜,好像三月春水,似乎稍微凶一点就会吓到柏水希,害她情况恶化。
司机看到外面的情形也吓了一跳,紧张地下车询问夏呦要不要送老板去医院。
夏呦毫不犹豫地说要去,柏水希却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抬头朝白叶笑了一下,语气虚弱但毫不客气地阴阳:
“送我去医院的话白同学怎么办,今晚已经够麻烦了。白同学,不知道你住哪儿?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夏呦气得不行,想也不想地说:“这种时候了你说什么呢!”
说完夏呦才想起白叶还在一边等,抬头露出一个有点仓促的抱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