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柏水希不耐烦多等,检查报告以最快的速度摆到了陈寻的桌子上。柏水希始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反倒是带着金丝眼镜的龟毛男人拿着那几张纸反复翻看,眉头越皱越紧,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柏水希丢掉按压着血管的棉棒,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卷起的袖子:“我就说没事么,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夏呦看了看柏水希,又看向陈寻:“真的没事吗?”
“嘶……”陈寻捏了捏眉心,“我确实……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这个情况实在很奇怪,我可以把数据发给我的导师看一看,但如果夏小姐不放心,短时间内就想要结果的话,可能换一家医院是唯一的选择了。”
身为一个医生,尤其是对自己的医术自视甚高的医生,陈寻说出这话来是真的难受,可他也是真的没看出什么异常,实在说不出柏水希心口痛的理由。
“不用了,”柏水希站起身,打断了那两人的谈话,“你的水平我还是信得过的,不用过度紧张,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夏呦还想说什么,柏水希对她招了招手,小声说:“过来,姐姐。”
夏呦犹豫了一下,看了陈寻一眼,走向了柏水希。
柏水希很自然地带着夏呦走出了陈寻的办公室,撒娇一样不怎么讲道理地商量:“你看,我都已经配合着做了那么多检查了,也可以了吧姐姐?难道你真的想把我关到医院里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夏呦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装可怜在夏呦这里出乎意料的好用。
虽然她不太会,但是可以学一学。
“我是怕你身体出问题,什么把你关进医院。”夏呦压着声音小小地反驳了一句,温柔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放心,如果是这个的话,有的是人盯着我的健康状况呢。”柏水希弯了弯眼睛轻声说。
“嗯?”夏呦怔了怔,没懂她的意思。
正好这时陈寻开门探了个脑袋出来,把柏水希的大衣递了过来:“要走的话衣服一起拿走。”
柏水希抬手接过衣服,一边挑剔地整理着衣领一边对夏呦说:“起码我的身体状况柏家的人一直都知道,如果我真的有个什么好歹的话,她们早就飞回来了。”
“啊。”夏呦怔了怔,终于从那种时时刻刻都在揪心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这个年轻的追求者性格乖张孤僻,跟家人的关系不怎么亲近,喜欢独来独往,先一步默认了关心柏水希的人很少。
因此从看到柏水希晕倒在自己家里开始,夏呦就陷入一种莫名心慌的状态,很怕柏水希真的出了什么事,总想排除一切风险。
直到这时夏呦才反应过来,柏水希再怎么样也是柏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家人不会看着她出问题的。
“不过姐姐肯管我,我还是很开心的。”柏水希俯了俯身,在夏呦愣神的功夫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
带着笑意的声音擦过耳廓,夏呦一下子有些难为情,退后两步别扭地说:“我就是怕你出了事我还要负责而已。”
“哦……也是呢,”柏水希点点头,转过身去,看上去一阵正经地说,“毕竟是亲过你之后才晕倒的,万一我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要查一下你的唾液。”
夏呦一时语塞:“你……”
柏水希回头笑笑:“我怎么?”
“……碰瓷!”夏呦压着声音恶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柏水希绷不住笑起来,轻轻一扶夏呦的手臂,收敛了逗人玩儿时的气人表情:“那我们走吧?今天仍然没查出什么,就等一等陈寻老师的看法吧。”
夏呦也没什么更好的意见,只能叹了口气,与柏水希一起离开了。
大约是地下车库里排队的人太多,柏水希与夏呦走到住院部大门口的时候司机还没有到。好在住院部门口人不算多,柏水希也不介意在住院部门口等等。
“今天回去还要看文件吗?”夏呦不自觉地有点担心。
“唔,或许看不了了,”柏水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服装师问我今天有没有空,她想量一下你的尺寸。”
“是为了几天之后的宴会吗?”夏呦这会儿满心想的都是柏水希的身体,怔了片刻才想起来还有宴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