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玹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以扇掩面的阿柠,心中激荡不已。
她心里恨不得把房内碍事的人都赶出去,却也知不可在这最后关头鲁莽行事。
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容青玹伸手去取阿柠手里的障面扇。
让她意外的是,竟轻而易举地把扇子拿掉了。
“看来新娘子对新郎非常满意,不用新郎作却扇诗就肯却扇呢。”喜婆在旁笑盈盈道。
喜婆穿梭在各家喜事上,主持过无数的婚房礼仪,很少见新郎第一次就能取下新娘子手中的掩扇的。
一般来说,新娘子第一次进到婚房,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在紧张与害羞的心情下会紧紧捏住扇柄的。
当然有的新娘子心里对新郎不太满意,亦或是纯粹为了高高端着也会要新郎作几首却扇诗,才肯让新郎把扇子拿开。
阿柠不一样,她是心甘情愿嫁给容青玹的,而且以前相处的日子里,她也早已习惯了在对方面前乖顺听话的。
所以见容青玹伸手来拿扇子,她就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听到喜婆这话,她顿时羞红了脸。
四周围着的女眷和仆妇和侍女们,在阿柠却扇后露出娇容的那一刻,齐齐看呆了。
“新娘子太水灵了。”
“果然是上京第一美人。”
“新郎新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呐。”
……
说这些话的除了容家小宗的几位夫人外,还有景王府的景王妃,世子妃,以及定国公夫人,城阳侯夫人等。
红瑶绿苒和杏红三人虽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阿柠的那一刻,心里不由激动得想哭。
尤其是杏红,若非红瑶绿苒二人拉着就差点冲动地扑上去了。
容青玹本就是个尤为以貌取人的人,就连身边的侍女护卫,个个都是要求让她看得顺眼的才肯带在身边。
当初在扬州,容青玹之所以会对阿柠感兴趣并肯为她赎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长得好看,且合眼缘。
把阿柠带在身边精心娇养后,容青玹总能惊喜发现她身上不一样的美,渐渐由单纯地喜欢她的美色,进而喜欢她善良可爱,温柔又坚韧的品质。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容青玹做过的那些梦。
不然她很可能重蹈梦中覆辙,把阿柠眷养在身边,腻了后就无情地抛弃了。
又哪会像现在这样,不仅费尽心思地为她恢复身份,还把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当正妻。
此时的阿柠俏面微红,凤冠霞帔上缀饰着她所赠的南珠,在洞房里的龙凤双烛下眉目如画,艳若朝霞,美得惊心动魄。
就连容青玹见了她这绝美容颜,也不由怔愣了半晌。
一想到阿柠如今已成了自己的妻子了,容青玹心里更是激动不已,一种异样的骄傲与满足感油然而生。
听到喜婆的话,容青玹轻笑着问阿柠,“是真的吗?”
阿柠一听,原本染上红云的小脸又更红了一些,然后忍不住抬头嗔了容青玹一眼,小声嘟囔,“才不是呢。”
这么多人在房里,这家伙也不害臊。
而容青玹被美人这一娇嗔,顿时一颗心就酥了。
若非这么多人在场还须守礼走完婚礼的最后几个环节,她真想把阿柠推倒在床,提前洞房。
不过不急,今晚就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了,等最后的婚礼流程走完,她就可以和阿柠单独相处了。
喜婆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请容青玹跟阿柠坐在一起后,道:“请新郎新娘共结镜纽。”
两个侍女拿着一块精美的菱花镜过来。
她们齐齐跪在容青玹和阿柠跟前,然后高举铜镜并用铜镜背面对着两人。
阿柠看到菱花镜背面刻有精美的孔雀双飞浮雕,中间有个纽扣状带着小孔的凸起。
她转头去看容青玹,对方回她一微笑,然后伸手取过一旁侍女所捧托盘中的红绳。
“来,我们一起。”
“嗯。”阿柠含羞点头。
容青玹捏着绳头,阿柠捏着下端,两人一起把红绳穿过菱花镜中间凸起的纽扣小眼,然后打了一个结。
喜婆笑着祝福道:“共结同心结,祝愿新人夫妇同心,地久天长。”
共结镜纽后,喜婆吩咐女使捧来合卺酒,请容青玹和阿柠交臂共饮,并祝福道:“共饮合卺酒,祝愿新人同甘共苦,长相厮守。”
容青玹听着这些美好的祝福,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再嫌弃这些仪式过于繁琐了。
饮了合卺酒后,喜婆拿着金剪刀,各剪下容青玹和阿柠的一缕头发,用红线榜好后放在锦盒中,笑着说:“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