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你走。”

“后天的票。”

“你听不懂人话?”

“早点把行李收拾好,后天上午我开车去接你。”

一番对峙显得无力,起不到任何作用。

宋祁于执着:“……我只要卖房子的钱。”

放下暖水袋,黎洛坦诚:“不在我这儿。”

“在哪里?”

“你拿不到。”

“拿不拿得到,那是我的事。”

“那笔钱,等你考上大学了才可以给你。”

宋祁于不着道:“是吗?”

黎洛如实说:“宋姨立的遗嘱,存折放银行保险箱里了。”

宋祁于:“你教她的,是不是?”

黎洛不再讲了,到此为止。

“是不是?”

面前的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宋祁于眼神很冷:“你搞的鬼,你负责把东西取出来。”

沉静得令人生厌,黎洛语调平缓,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宋姨已经死了,没人有权利擅自更改遗嘱内容。”

死……一下子被触中了最不能碰的那根神经,宋祁于原有的克制荡然无存。

啪嗒——

杯子坠落,摔碎得七零八落。

她推了黎洛一把,又扯住对方的领口,气息都变得不平稳。两个人抵在角落里,离得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各自唇齿间的灼热呼吸,以及胸口的起伏程度。

“现在知道自己没权利了……”宋祁于紧咬牙根,嘴角因裂了一道小口子而生疼,“那之前你他妈还插手这些事,你有什么资格?”

第4章

头顶的灯光刺眼,所有的迁怒无所遁形。

黎洛出去不了,也不抵抗,任由被堵在那里。背后的墙壁坚固,又硬,带着历经多年岁月侵蚀的陈旧感,隐隐还泛着一股子霉味。

宋祁于眼中的嫌恶暴露得完全,没有一丝遮掩,她对黎洛的抵触始终如一,未曾变过,小时候如此,长大了还是一样。她挨在黎洛颈侧的指尖冰凉,手劲儿一直不松,迫使黎洛必须这么近距离看着自己,没有后退的余地。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视。

黎洛微仰起头,眸中倒映出这人的身影。

昏弱的光晕在她俩周身染出一层模糊,不清不明的。

……

一通质问终究白搭,过后还是徒劳。

双方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也谈不了。

宋祁于空守了大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法儿如愿。她还是走了,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黎洛没追上去,门都不出。她目送宋祁于走远,一样不拦住对方,容许了这位的所有僭越行径,无论好坏,统统放任自流。

外面的街道寂静,这个时间点车子和行人全没了,只余下空荡荡的镇子。

房间内,歪斜的桌子与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还在,昭示着先前发生过的冲突。桌角的水渍混乱,这才一会儿功夫,却已经流到了角落里,浸湿了一大片地板。

靠着窗台站了很久,黎洛垂眼,静默瞧着地上的狼藉,等合拢帘子了才上前收拾。

小镇上的宾馆是家庭作坊,这大半夜的,必定喊不来保洁打扫,不像城里的星级酒店。黎洛不讲究,到卫生间里拿工具,自己上手清理。

收拾完,再是半小时。

快凌晨一点了。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黎洛翻身朝外,对着街道那边。北方的生活习性和南方差别太大,她少有到这边,尤其是住到这种比较落后偏远的地区。

往上轻拉两次厚实的棉被,黎洛闭上眼,潜意识的,伸手摸了下颈侧,鬼使神差地就用暖热的指腹碰碰被宋祁于用力按过的部位。

入骨的凉意似乎还在,经久不去。

仿佛又被那人抓着,周围无路可退……

……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比前几天更遭罪。

黎洛醒了两回,但都没睁眼,直到街上的早点摊子支起来了,一切回归原样。

黎家那边来了电话,问问这儿的情况。

远在江北市的老两口担心女儿,本不想打扰,可还是不放心。黎老师在手机那头先讲话,几乎是掐着点打来的。黎洛缓缓神,刚起床气色不是很好,可对着父母还是打起状态,轻声喊:“爸。”

待听完了对面的交代又是:“没事,您别操心。”

一家三口在手机里简短聊了几分钟。

挂断电话,进卫生间洗漱。刚要接水,黎洛这才发现自个儿右手食指上有道小口子,不深,长度约莫两厘米。应该是昨晚收拾玻璃渣那会儿划伤了,没流血,不痛,因而她当时没感觉出来。

在热水下冲冲双手,黎洛不上心这点,没当回事。

晚些时候。

梁叔找到宾馆,在路边等着。

黎洛换了身行头,脖子上的围巾也成了寡淡的灰色,今天的装扮比之刚来时正式些,没那么素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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