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的,眼前的宋祁于忽然勾起了她的某些回忆,将那段落灰已久的过往唤起,她莫名其妙就从宋祁于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当年也是有这么个人,任性又偏执,不管不顾的,一意孤行,做了很多令各自都难堪不已的行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失神间,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悸涌上胸口,黎洛堵得慌,很排斥那样的感觉。

往事浮现,蓦地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有的画面紧接着就跳了出来,仿佛就在昨天,一切还都历历在目。

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幕仍清晰记着,都凉透了的秦云可躺在她的床上,了无生气,一只手耷垂在半空中,躯体的姿势因死前挣扎过而显得扭曲,屋子里的物品散落一地,四处乱七八糟,弥漫着一股子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冲鼻气味……早先秦飞扬来这边闹事,黎洛都还能沉着应付,自始至终都泰然处之,维持住了应有的体面,眼下却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神情一点点沉下,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被难看脆弱的微白取代。

宋祁于没太注意到她的异常,眼见她一直不搭腔,又说了句:“和孙昭没关系,不是因为她,她……有喜欢的人。”

换做平时,黎洛估计要问一嘴是哪个,但现下不会,随即想到李卓恺,张口就要问,可后知后觉已经问过了,嘴巴动了动,仅是说道:“薛同学呢,他……原先每天都来看你,你对他,也仅仅只是朋友?”

宋祁于皱眉:“不然是哪种?”

“他对你不是这个想法。”

“那是他的事。”

小孩儿太固执,总有一大堆听着就没毛病的歪理,黎洛反驳不了,找不出逻辑漏洞。

当然,大概是自个儿的心绪不平稳,黎洛也在失去方寸,其实大可以不提外人,更没必要谈到薛时义他们,毕竟宋祁于从未对这些男生表达出明确的意向,而相对的,可能薛时义他们有的举动在旁人眼中算是追求女生的方式,可到最后也全都是无声无息地结束,后面就渐渐不再来了,显而易见,宋祁于私下应该有在妥善处理这些所谓的桃花。

“你是觉得,别人对我有想法,我就应该接受?”宋祁于不理解,慢慢也上了火气。一番谈话进行得不是很顺利,越说越偏,本来是出于沟通,但却渐渐变得不大对劲。

黎洛回答:“不是,只不过你早先不这个样子。”

宋祁于的眉头拧得更深,愈发不乐意听,成心唱反调似的,再次明知故问:“哪个样子,你讲清楚。”

黎洛不应这句。

“我没听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知道。”

“不知道,你解释解释。”

“……”

直直继续看着,对上她的眼睛,双方好一会儿都相视无言。

宋祁于大剌剌坐在高脚凳上,不躲也不闪,整个人挺坦荡,远比黎洛要实诚,能面对自己做过的事,亦开始咂摸出了什么。

耐性不是黎洛那么好,冷静地盯了她一会儿,宋祁于又忽而看穿了她一般,径直开口:“你找我聊这个,不是因为我怎么样,而是给你造成了麻烦。”

黎洛没否认。

宋祁于说:“你不是在关心我。”

“……”

“我有什么问题,你并不在乎,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本身不是很要紧,只不过不能和你有关。”

黎洛双唇翕动,依旧无声。

宋祁于问:“对吗?”

黎洛说:“你现在还小,可能只是分不清楚感觉,一时冲动……”

打断她,宋祁于说:“是不是冲动,不是你说了算。”

黎洛:“嗯,我管不了你了。”

宋祁于:“你确实管不了,我也不需要。”

“是我把你从淮安镇带出来,在你毕业之前,我都对你有监护责任。”

“那是一回事?”

“……没差多少。”

“每次都是这几句,就不能换个说法?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就有监护责任了,是法律认定的,还是我承认了,或者只是你那么认为而已。”

“你姥姥把你托付给我了。”

“可是我不清楚,她没当我面讲过。”

“之前也跟你提过这个。”

宋祁于挺犟,讲话极其难听,大有翻脸不认人的架势:“那我认你了吗?”

黎洛唇线紧抿,心知这只是在置气,也不跟这人来火,只说:“别这么讲话。”

宋祁于越来越混账:“你也不是我的谁,别老是一副长辈的样子,也不是为了我好。”

不想争论,黎洛说:“随你怎么讲。”

宋祁于再问:“等谈完了,你又想我做些什么?”

黎洛:“你会听?”

“不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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