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于看着手机，莫名其妙就想到黎洛，双唇紧闭，从头到尾都缄默。
末了，孙昭问：「你咋还不睡，今天这么晚，平时你都歇着了。」
宋祁于搪塞：「还不困。」
孙昭：「我也是。」
没心思再聊下去，对面问三句宋祁于回一句，很快，是孙昭先下线。
向后靠着沙发，宋祁于抵着不动，晚一点没进房间，凑合在客厅将就一夜。
很久才睡着，脑子里还是乱，比白天更恼火。
翻身，朝向落地窗外。
深夜的北京繁盛，灯火透进玻璃窗，即使照不进这里，可也晃得人难受。
后一天清晨，天色晴朗。
还是护工阿姨第一个上门，提前两个小时到这边。
程成也来了，八点半就被他爸送过来。
薛时义到这儿晃悠一圈，照旧送书给宋祁于。
……
黎洛还是“消失不见”，连个回信都无。
护工阿姨管不着黎洛，也不问了，以为黎洛肯定会回来，于是尽好份内工作，在这边守到晚上。
——黎洛也确实回了这边，不过没久待，而是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恰好那时阿姨推宋祁于下楼散步，错过了对方，等再进门，屋里冷清，只有桌上放着一摞打包回来的饭菜。
第95章
家里的灯开着, 通亮。
下楼前是关了的。
知道黎洛回来过，宋祁于眉头微蹙，盯着那边的方向。
可惜人早不在这儿了, 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除了那堆吃的，所有的物件都还是原样，一成不变。
护工阿姨一眼就发现了那摞重叠的打包盒, 望见后还懵了片刻, 自顾自说道：“哎, 黎小姐买的吧，她啥时候回来的？”
扫视一圈没看到人，转头疑惑问宋祁于：“咋不在家，是不是又出去了，这大晚上的, 别是还要回所里赶工, 真是, 够忙的……”
宋祁于面无表情, 不声不响站起来, 艰难走一段。
阿姨在后边收轮椅, 随后上前，打开包装袋和盒子瞅瞅。还是之前那家酒楼的热菜, 种类也是那几样，三菜一汤, 外加一碟小吃，全都不辣, 比较清淡养生。一看就是黎洛订的, 只有她每次都是这么搞, 很有心意。
当是黎洛没空待家里, 仅仅抽时间回来送这些。这都吃过晚饭有两三个小时了，阿姨将饭菜都收起来放冰箱里，以免天气大了会坏。
“黎小姐真好，还专门回这里一趟，都跟她讲了，让别担心，她还是不放心，非要买这么一大堆。”阿姨感慨，显然是想偏了，挺会为雇主找理由，碎碎念念的。
宋祁于不搭腔，走到过道口那里，往黎洛房间瞧了瞧——门还是半掩着，与先前一样，黎洛真就是顺路进来，估计都没待上三分钟。宋祁于唇角微动，一只手稍稍撑着墙壁，脸色微凝重，目光逐渐变得晦暗，带着不清不楚的情绪。
一会儿，不死心地推开门，干站在那里。
阿姨在客厅里走动，懒得管这边的动静。落地窗外的夜风往这儿吹，温和而轻柔，一阵接一阵，宋祁于缓慢抬抬眼皮子，放在门把上的指节收紧，愈发用力。
晚上这边依然只有一个人，护工十点前就走了，宋祁于坐沙发上等到凌晨，过后还是进房间躺着。
很晚了都没睡，不知道哪个时候才合上眼，到下半夜意识昏沉迷糊，朦胧间听见了响动。
宋祁于觉浅，一下子就醒了，当是黎洛进来了，还转身朝外看了看。但可惜不是，只不过是过道里传来的响动，这层楼有人下夜班才回家，边走路边大声接电话。
后面就没咋睡沉稳了，到清早都时眠时醒的，没能有个舒心的好觉。
熬夜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整个人都蔫了，整个人很颓废，提不起劲儿，一上午都没精打采。
这人眼下的青黑挺明显，比那些连续熬夜的看起来还严重，她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没洗澡也没换过，着实不修边幅，双唇也泛着浅淡的白，没什么血色，连眼球里的血丝都有点吓人。
照旧是程成最先上来，冷不丁见到她这幅尊容，小男生脑袋发懵，还以为这是遇上了啥事。
“宋老师，你咋了，生病了吗？”程成问。
宋祁于否认，嗓音有点低：“没。”
而后拿出昨天备的课就要开讲，倒是负责，再如何都没忘了正事。
“你昨晚没睡觉吗，气色好差。”
“嗯。”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是。”
程成不敢让她继续上课，心里打鼓，一再询问，衡量一番斟酌着说：“你要不先歇会儿，补习也不急，反正时间还早，咱们下午或者明天上课也行。”
宋祁于不啰嗦，没心思解释，把书本摊开，随便拿起一支笔就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