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不带你玩还把皮筋借给人家。”徐稔觉得好笑。
“皮筋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就要了。”祝诀调整好皮筋的高度,“而且,幸好包里有这么多根,你看,这两棵大树离得这么远,只用一根还不够呢。”
祝诀把两根断开的皮筋头尾相连,长度刚好够绑在两棵大树上。
徐稔看着打好结的皮筋,终于破涕为笑:“是啊,幸好有这么多根。”
“我这人吧,就喜欢囤东西,万一哪天用上了呢?”祝诀笑笑,“来跳吧。”
仓鼠似的祝诀在小学不止囤了皮筋,还囤了红领巾、水杯和练习本等等杂物,徐稔每次忘记带红领巾、练习本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没地儿写了,都会跟祝诀借。因此,除了跳皮筋,二人也很快熟悉起来。
友谊真是奇妙的事,两人经常用一样的东西,就变得亲密起来。
“怎么了?”岑檐见祝诀蹲在地上盯着箱子里的练习册和试卷发呆,忍不住问道。
“没事,这些都是她高一买的?”
“嗯,她每次买练习册或者往年真题,都会买双份,一份用来做,另一份则放进这个箱子里,从没动过,你今天不提,我都快忘了。”岑檐走进房间,“我帮你搬到你房间里吧,你先看看有哪些已经做过了,挑出来,剩下的我来搬。”
祝诀点点头,伸手在里头翻找着。
摸到一张纸条,就压在第一层练习册下面。
祝诀拿起纸条,轻轻打开,上面写着——
“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祝诀的眼泪瞬间涌出。
穿越以来,不知道为徐稔的事流泪过多少回,祝诀总觉得穿越后的自己被困在一座孤岛内,四周杂草丛生,天色黯淡无光,失去记忆的日子里也失去该有的活力。看着被迫熟悉起来的同学,看着永远对自己皱眉或露出可怜神情的老师,空白未知的岛上,自己四处碰壁游荡,却总是回到原点。
可徐稔为自己铺垫的一切,能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接住游荡的自己。
岑檐默默地看着女生,蹲下来拍拍她的肩。
“不用挑了,都搬走吧,我和你一起。”祝诀转头,对岑檐说。
搬出房间,徐阿姨正把自己做好的几个小菜放进保温箱里。
“走吧,小冀回来了。”妈妈交代一声,自己先拎着菜出门了。
严冀家里,林晓筝已经在撸着毛衣袖子干活了,徐阿姨把菜放到桌子上,也投入厨房。
祝诀和岑檐依旧打着下手,或许是因为徐阿姨在,大家安静了许多。
菜准备得差不多了,徐阿姨招呼大家去餐桌边坐着,自己拿着带来的那一小箱小菜,回到厨房。严冀正在收拾台面,见徐阿姨拎着东西进来,停下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您先去吃饭吧,这边很快就好。”
“那个......我也做了一些菜,你帮我尝尝咸淡吧,如果有问题,你再帮我回锅一下。”
严冀看着拘谨的徐阿姨,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箱。
打开第一道菜,尝了一口,严冀皱起眉头。
“怎么,还是不对是吗?”
“是有一些,但比以前好多了,我帮您重新做一下,您先去吃饭吧。”
徐阿姨点点头,离开厨房,坐到桌边。
“你做的菜呢?”岑檐问道。
“有些凉了,我让小翼帮忙热一下。”
吃完饭,林晓筝还有课,打了个招呼先离开了。严冀在房间里给奶奶喂饭,徐阿姨收拾碗筷,祝诀本想帮忙,却被岑檐拦下。
“你先回家和徐稔联系,这里我来帮忙。”岑檐小声地说。
祝诀看了一眼进厨房的徐阿姨,点点头离开了。
岑檐走进厨房,接过妈妈手中的碗。
“妈。”岑檐轻轻出声。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妈妈好像知道岑檐会这么问,她又挤了一点洗洁精:“嗯。”
“你是......味觉出了问题吗?”
“是的。”妈妈微微侧身,看着岑檐,“妈妈得这个病很久了,所以做饭一直没轻没重的,你怎么发现的?”
“我无意间发现了你在吃的药。”
“你们吃了那么久我做的菜,很难吃吧?”妈妈挠挠头,洗洁精泡沫沾在头发上
“没有。”岑檐有些哽咽,伸手抹掉妈妈头发上的泡沫,“妈妈一直在进步,我都知道。”
“谢谢,妈妈以前那样对你,不接受你回家,你还能原谅妈妈。”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岑檐低着头,没有回应妈妈前半句。
“年轻时出差,受了点外伤,得过神经炎,味觉消退只是副作用。”
“不用骗我。”哗啦啦的水声里,岑檐帮妈妈洗掉最后一只碗,“是爸爸打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