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夫竭尽所能，将她浑身毒血放尽，再用药续着她一口气，而她的丈夫宋中凝则是日夜不休地用灵力温养着她的身体。
“既然这样，最后那个孩子保住了吗？”孟玥问。
白起言点头：“虽然孩子不足月，身子虚弱，但确实保下了，若我没记错，是个女儿。”
他继续说着：“她出生那一年，沧浪城发生了变故。”
孟玥好奇地睁大眼睛：“什么变故？”
白起言回眸看她一眼，皎月般清冷的面容显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宋中凝杀了陈向晚爹娘，导致她精神失常病死了。”
孟玥根据两个丫鬟的话，脑补的是两女争一男的故事，但如今看来，事情却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单单为一个侍女，宋中凝没必要杀陈向晚的爹娘，更何况从那丫鬟的话里也不难推断，宋中凝根本不爱现在的夫人。
还有......
“那个孩子呢？”孟玥又问。
白起言：“那个孩子.....城主府从来没人提起过，仿佛从未出生一样，但——”
陈向晚明明生了个女儿。
话语交流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地道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身材纤弱的女人。
“拜见夫人。”有眼尖的人率先行礼。
百里月温柔含笑：“你们这几日要在府中练舞，想必会累极，我命人准备了些汤泉，供你们洗浴休息。”
她边说，边让开身后几方清池。
用白玉围成的汤池，其中浴水清澈见底，袅袅的烟气有气无力地在空中飘荡着，将这不大的地方熏染出有如仙境的美感。
有人开始脱衣服。
一个又一个的人开始脱衣服。
孟玥想觉得有古怪，想拉住身边的小姑娘，但却被她甩手打开。
“你们怎么不脱呢？”百里月注意到了这边站着不动的两个异类，她缓缓走到孟玥身边，用十分娇弱的声音问着。
孟玥不说话，只看着她在烛火掩映下分外死板的脸——
笑容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开始到现在，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是要我帮你吗？”百里月抬手。
孟玥还没来得及退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抢先握住了百里月伸过来的纤细手腕。
白起言冷然伫立，挡在孟玥身前，说道：“她只是不想死。”
温柔娴静的百里月，脸上的笑容仍旧在，但眼神却变了，变得仿佛幽暗处的嗜血毒蛇，疯狂又凶残。
“啊！啊啊！！”
“啊——！这水——！”
那些先一步把脚迈进池子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池水消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一摊血水，清澈见底的池子，瞬间变成血红。
意识到不对劲的人想后退，但身后挤着她的人却没给退让的余地，于是那些发现了古怪的姑娘只能在恐惧里，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然后化为另一滩血水。
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到剩下最后的几个人。
百里月依旧是笑，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怎么不怕死呢？”
孟玥偷偷摸摸地把步子往后移了两步，躲在白起言身后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他那么厉害，打百里月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系统说这个副本变难了，但是boss总不会一开始就出现，游戏里总是要先打完小怪，然后精英怪，最后才是boss。
孟玥觉得百里月是个小怪，所以白起言应该会很轻松，但她等了许久，白起言都没有动手，反而长眉紧皱，一副陷入困境的模样。
百里月张狂的笑声尖锐又刺耳：“动手啊，怎么不动手杀我啊？”
白起言看着紧贴在身上，仿佛狗皮膏药一样无法拖拽的衣服，后知后觉道：“原来这是能限制灵力的法器。”
“不错，”百里月踱着步子，用阴狠的眼神慢慢在他身上逡巡，“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
孟玥看看白起言，又看看百里月，暗道坏了，白起言被ban了。
地道平整的墙壁突然开始抖动，灰尘簌簌而下，正中分开一道铁门，一个温润儒雅的中年男人，慢慢从内室走出来，走向了陈向晚。
“你出来干什么？！”百里月的笑容消失，语气变得狂躁：“我不是让你看着清璃吗！！”
男人第一时间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才捏着拳头，挣扎地说：“清璃她——”
话还未说完，刚刚还阴狠狂妄的百里月就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脸色一白，纤弱的身子似也摇晃着，似乎随时能倒下。
男人想扶，百里月一把推开，她忍着眼眶里泛出的泪光，颤着声强硬说着：“不可能的，你骗我。”
说罢，她就朝着内室踉踉跄跄地走，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刚才说狠话的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