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娘。”
万遥慢悠悠地站直身来。
“那你打算定几天?两天?三天?”格桑央珍点了点鼠标。
万遥抱着小臂思考了两秒钟,“先定半个月吧。”
这头刚刚弯下腰准备搂快递盒的程青盂也是一愣。
多少?半个月?
这狗皮膏药还真打算黏上他了?
“好。”格桑央珍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你想定哪一种房型?”
“大床房吧。”万遥说出自己的需求,“最好是带窗户的,密闭房型我会睡不着。”
“好的。”
格桑央珍一边给她录入信息,一边又解释着房费和押金的问题。
程青盂将门口堆积如山的快递盒全部搬到货架下面,接着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只见万遥已经在录身份信息了。
将万遥放在格桑央珍这里,程青盂还是比较放心的,总胜过她独自在街上瞎晃。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都抬起脑袋来看着他。
格桑央珍有些不好意思:“青盂哥,你别着急走啊,茶都还没给你泡呢!”
程青盂的肩颈酸疼不已,眼睛也涨得不行,就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只想立马回去蒙头就睡。
“改天吧。”他扬了扬手。
“你每回过来手都没闲过。”格桑央珍知道他开车辛苦,所以也没打算继续挽留,“不喝茶就算了啊,那改明儿我请你吃饭!”
“行。”程青盂应下。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之际,又察觉到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神,像极了担心被抛弃舍去的狼狈小狗。
“早点休息。”他开口。
这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
“别瞎跑。”
他离开前又最后补了句。
万遥知道这句话单独是留给她的,所以也乖乖地跟他挥手道了别。
等她拿到房卡的时候,程青盂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民宿的小院里。
“房间就在二楼。”格桑央珍提醒道。
万遥将证件和手机塞回包里,接过房卡后说了句“谢谢”。
只是她刚拖着行李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两步,蓦地又想起了收银台旁被擦得铮亮的玻璃烟柜。
犹豫了一下,她又绕了回去。
格桑央珍正打算收拾货架,转脸又看见半路折返的万遥,忙问:“还有什么事吗?”
万遥扫了眼缺货的货架,“给我拿桶泡面。”
“这个行吗?”格桑央珍指了指。
“可以。”万遥并不在意泡面的口味,视线接着在烟柜里游离,“再帮我拿包这个。”
格桑央珍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南京?”
“对。”万遥又翻出手机扫付款码,“再拿个打火机。”
格桑央珍走到烟柜旁边,捡了盒南京放柜台上,那表情精彩得不亚于看到什么奇闻轶事。
原本觉得这姑娘还挺乖纯的。
现在她又在想,这青盂哥究竟捡了个什么样的人回来?
万遥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泡面盒子上,“多少钱?”
格桑央珍随口道:“一百。”
“多少?”万遥以为她没听明白。
“一百。”格桑央珍重复一遍。
一百?
万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格桑央珍背对着她用抹布擦货柜,轻飘飘地解释:“那包烟七十,泡面二十,打火机十块。”
万遥听完她的报价直接哽了一下。
操,她怎么不去抢?
刚刚不是才说过不会乱收费吗?
敢情这程青盂一走,她立马就变脸了啊?
万遥有理由怀疑:这格桑央珍绝对是在针对她!
但转念一想,她这几天都没遇上正经的店,上包烟还泡了冷冰冰的江水。
她默默一咬牙。
算了,她忍。
“转过去了。”
万遥没好气地捧上东西,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
-
翌日。
万遥是被马路上徐徐而过的拖拉机吵醒的。
格桑央珍给她开的这个房间,总体上来说还算不错。位置在走廊的最里侧,还算安静,房大床软,落地窗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农田。
她本想舒舒服服地睡到中午,再出去觅食寻个午饭吃吃,怎料到还会有拖拉机这么一茬。
万遥望着印花深色窗帘出了会神,睡意全无,只好爬下床去洗漱,换套衣服准备出门去。
走到大厅的时候,她还特地往小超市收银台那边看了眼。
格桑央珍这会儿并不在那里,电脑旁坐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盯着屏幕里的动画片看得入迷,眉眼处与格桑央珍倒有些相似。
万遥也没多想,直接绕出小院去。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清晨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村庄,树枝在微风的吹拂下,在地面投射出婆娑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