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总不能就这么关着,大队长今天便是要来解决此事的。
乔珍珍从自己的新住处过来,来晚了一会,等她到时,乔玉兰正在跟其他女知青道歉。
她现在的状况肉眼可见地糟糕,蓬头垢面,皮肤枯黄暗沉,跟以往清丽的形象大相径庭,显然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头。
她态度极诚恳,一个一个地跟人道歉,如此郑重其事,其他女知青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事情也过去了好几天,当时的情绪也慢慢淡化了下来。
乔珍珍一进门,乔玉兰便双眸含泪地喊了声:“堂妹……”
她这一声,调子拉得长长的,凄惨悲戚,似有无尽的委屈与苦衷。
她做出这般可怜的姿态,反倒显得对面的乔珍珍不留情面了。
乔珍珍此番过来,主要是为了索要赔偿,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一开口便是要钱:“你这是良心不安,终于打算赔钱了?”
乔玉兰的泪还挂在脸上,这戏演得不上不下的。
乔珍珍见她不答,脸上当即有了怒色:“怎么不说话?你难道想赖账?”
乔玉兰忙摆了摆手,瞄了一眼身后的大队长:“没有没有,你的损失我一定赔。”
“那行,你毁了我一床真丝的软缎被面,一个……”乔珍珍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损失一一说了出来。
她平日享受惯了,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都属上乘。因为猜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今天去县城采购,挑的也都是最贵的。
这些东西七七八八加起来,数额可不小,尤其是那床被面,16块钱,这么高的价格,把其他人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乔玉兰咬紧后槽牙,她以前凭借着系统,确实攒了点私房钱,可架不住乔珍珍狮子大张口啊!
乔玉兰面色为难,求助大队长:“这、这也太贵了,这不是故意讹人吗?”
“我讹你?”乔珍珍冷嗤道,“这每一样东西的价格都是有据可查的,你大可到百货大楼问。至于贵?你破坏我的财物时,怎么不掂量下自己赔不赔得起呢?!”
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大队长等人听完,皆是一脸赞同。
乔玉兰着急出去,为了恢复自由,她心下一横,道:“好!我赔!”
她一心离开,当场掏钱。
钱和票据她一直都是随身带在身上,就缝在她衣服的夹层里,因为钱不够,还用各种票据补上。
这笔钱一赔完,她的私房钱也空了。
乔珍珍拿到赔偿,当场清点数额。
乔玉兰心里肉疼得厉害,不愿再看,扭头问大队长:“大队长,我钱已经赔了,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不行!”政治队长姗姗来迟。
他表情严肃,严厉批评了乔玉兰的所作所为,同时要求她回去写检讨书,在下次的大会上深刻反省。
乔玉兰没想到赔完钱,还有这么一遭。
而在政治队长教育乔玉兰时,乔珍珍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乔珍珍今天添置了不少东西,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结果乔玉兰这一赔,她倒是回了不少血。
天色暗了下来,乔珍珍邀请女知青们到她那吃饭。
大家都去了,除了郑丽丽,她没那么厚的脸皮,半道上就走了。
乔珍珍也没怎么注意她。
到了新住处,院子里的水缸已经满了,柴火虽说不多,但也码得整整齐齐,应是贺景行刚刚来了一趟。
其他人去参观乔珍珍的房间,言言听到动静,从灶房出来看了看。
乔珍珍下午在锅里炖了只鸡,放了香菇、竹笋等山珍。后来被叫去卫生室,临时托言言帮她看下灶里的火,现在炖的时辰刚好,鸡汤的鲜甜味已经出来了。
言言也要回家吃饭了,乔珍珍给她舀了一碗汤,让她带回去吃。
吃完饭后,女知青们要回去了。
乔珍珍本来说好让宋桂花和丁小霞两个人留下来陪她住,可剩下那两个女知青死活不答应。
乔玉兰今晚上会回宿舍住,而宋桂花是她们中力气最大的,她要是不在,她们夜里怎么睡得着!
大晚上的,一群女知青在院中拉拉扯扯,最后还是给乔珍珍留了个丁小霞,乔珍珍这才舍得放她们走。
*
天黑了,贺景行还在院子里劈柴。
贺母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见他四周劈好的柴火已经形成了一道道柴墙,问道:“这是给对面那姑娘准备的?”
贺景行颔首,他手上继续挥舞着斧头,粗大的木墩在他手下,很快就变成了一根根粗细均匀的柴禾。
他一心劈柴,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贺母迟迟未回房。
他终于停手:“是不是吵到你们休息了?”